,娘!”

他吓的哭起来,整间阁屋就是炭烤的炉子,而他是掉落在这炉内的小蠓虫,两只腿就是那蠓虫的翅膀,渐被这火烧融,烧化。

“啊!”

他倒在了地上,右腿正正压着那倒下来的窗框,火炭烧透裤腿印烫在他的膝上,他痛的嘶叫起来,还来不及哭,就被浓烟呛的晕乎乎的,眼睛也被熏的生痛,只好先闭上眼,迷迷糊糊好似听见柳嬷嬷的声音:“哥儿,快出来!”

“嬷嬷....”

柳嬷嬷自那扇破了的窗子跳进来,将他抱起推至窗框口,呜咽道:“哥儿,快!爬出去!”

他两手烫的生疼,拼命地蹬腿探出窗子,身后柳嬷嬷狠狠推他的腰腹,他一骨碌儿自窗上跌落在地,头撞了个眼冒金星,两手擦蹭破皮,右膝上的皮肤经那台柱灼烧的血肉模糊,浑身尽是黑炭的印记。

爹娘疼爱,他从没受过这种伤,如今才知甚么叫切肤之痛,甚么痛彻心扉,呜呜哭出声。直哭了会儿,这才抬眼,看清整个府邸的情形,黄红一片,烧的狠的甚至看着像是血滴的朱红色,本就不大的府邸已陷入火海当中,仆从在院子廊前跑来跑去,吱呀叫着。

“哥儿,你快走...快走...咳咳。”

他忙一瘸一拐地站起身,看着困在屋里的柳嬷嬷,只见她双目迷蒙,脸上皆是黑漆木炭的痕迹,瞧着滑稽可怜,而她身后是能吞噬人的火焰。

他从前最厌这惯会板脸的柳嬷嬷,这人总爱同阿娘告状他的调皮事迹,叫阿娘同他生气,阿爹拿板子教训他。

可他从没想过柳嬷嬷会隔着一个窗子,以这样一副模样在自己面前。

他眼角噙泪,急道“嬷嬷...你出来!快出来呀!我阿娘呢?”

柳嬷嬷咳嗽了几声,支吾道:“哥儿,我出不去了,你快别站在廊下,去院子里躲着...”

言罢,“扑通”一声,里头人倒在地上。

他再看不见嬷嬷的脸,直喊了半晌,也无人应他,廊下的木柱也摇摇欲坠,他只好边拖着右腿边呜呜地哭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