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梨知道虞夫人不会忘了四姨娘,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出手。
果然是被逼急了,沈从崖自因为着铺子那事跟她大吵一架后,就长住雯姨娘的院里,夫妻离心,儿子又因着珠儿那事有意疏远。
若在此时看到旁人团团圆圆,其乐融融,就好比有人在你面前磨刀,就算那人没有恶意,也会叫人不安难耐。
“墨哥儿被窦嬷嬷手下那叫金枫的婢子带去长亭放风筝,风筝挂树,墨哥儿搬来梯子上去取,那婢子懈怠不扶梯,跑去跟门房的侍从玩闹。梯子一晃,墨哥儿摔下来,牙碎了几个,腿也脱了臼。夫人借此发难,颠倒黑白说四姨娘照看不周,要将墨哥儿带回寿福堂。”
冬月说完也止不住摇头,道:“要入冬了,老爷正准备随饶州的一概官员入京述职,这几日皆忙着这事,恐怕没精力管。”
青梨听完,道:“随我去看看罢。”想了想又命道:“带上木上回给的伤药。”
天气确实冷了不少,起了点风,冬月拿来素绒绣花披风给青梨披上,二人才走近四姨娘的院里,就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
“阿娘,阿娘....我不要去寿福堂...我不去...他们都欺负我..”
青梨被嬷嬷领进卧阁,只见哥儿正在椅上蹬腿儿,哭的呼不过气来,死死抓着四姨娘的手袖。“阿娘...你快叫府医上药,我不怕疼,再不喊了...只要你别把我送去寿福堂...我怕虞夫人...”
四姨娘刚开始还忍耐着性子哄着,但见着墨哥儿头上的伤痕,又哭的这样狠,好似寿福堂住着洪水猛兽。
她自个儿一直强忍着的泪水也无声地夺眶而出,抱着墨哥儿,道:“..墨儿乖...放心,阿娘不会叫你受苦的!”
四姨娘的脸格外清晰,青梨太熟悉这种神情,她想她不必再多说什么了,自将手中伤药送上,转身退了出去。
***
十一月初,沈充院里的双生子咿咿呀呀,西院的墨哥儿被送到寿福堂,沈从崖随饶州一众官员去汴京进行五年一次的述职,青梨则照常继续往贤康堂去上学。
今儿跟平日里不一样,青梨做好木制剑鞘准备送于赵燕初,叫他在下堂后等她一会儿,实在害怕他又要软磨硬泡做什么浪事,她已做好严厉声明的准备。
待跟贺兰阿姊和木打完招呼,又看着常宏几个勾肩搭背的出去,这门口终于是没了人,只是那赵燕初怎得还不出来,还是先走了?
一双靴儿在眼底出现,抬眼一瞧,是谢京韵。
“小五,不走么?”
青梨看见他身后正欲上马车的甘澜,似盯梢一般看过来,眼神冷冷。
她笑回:“这就走,谢哥哥先走罢,你这伤可好?”
她亲昵地伸手在他脸上抚了抚,果然见余光中那影子一顿,立即进了马车,带着气愤的意味。
她继续仔细看着他脸上余下的伤痕,关切道:“还疼么?”
“你若心疼我,为何一次都不来府里看我.....”
青梨怔愣,见他转过头看了看甘府的马车,侧回身道:“....小五,你只有在要气甘澜时才愿意对我这样么...?”
她无言以对,垂下眸子,道:“我以为那日我已说的很清楚,你该知我心意。”
谢京韵闻言心里终于浮起喜意,面上热热的,道:“嗯,我明白,只是你与那赵燕初...”
青梨正听他说话,瞧见不远处有两个影子朝这走过来,她认出右边那个是赵且,忙道:“谢哥哥快走罢!”
谢京韵转过头看了一眼,他跟赵燕初如今水火不容,亦不想她为难,只好按捺住要问的话上了马车。
“阿初!”
这声不是青梨叫出来的,而是赵且身边那个绯红影子。
青梨定睛一看,不由瞠目结舌,是王安倩,前世她可没来过饶州。
“阿初...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呀...”
眼瞧赵且被缠的面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