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你躺下。”
姜欣然便攥着被子慢慢地挪到床头的位置,侧着身子忍着身上的痛轻轻躺了下去,“奴躺好了。”
“嗯。”楚哲随手挥熄了屋内的烛火,转身走出了屋外,并轻轻带上屋门。
屋外夜色凝重,冷风呼啸,墙角未融化的雪堆散发出一抹诡异的白光。
楚哲阔步而行,才行出怡安院大门处,忽见不远处的上空蹿过一道黑影,直往鸟语林的方向蹿去。
他大惊,纵身一跃跟了过去。
在鸟语林的观鸟台上,冷凡正冒着冷风拿着石子在石壁上不停地写着数字:“26、27、28……”
夜太黑,从观鸟台看下去,压根儿看不清那些笼中的鸟儿,只能听到它们偶尔的拍翅声,及时不时传来的叽叽喳喳声。
冷凡压根没心思看鸟,只顾借着莹莹夜色写数字,连楚哲走上观鸟台时他也未曾发觉。
“你在这儿做什么?”他问他。
冷凡头也不回,继续写,“写到了100就好了,写到100楚桃就会嫁给我了。”
楚哲看着他佝在墙角下的身子,一把将他揪了起来,咬牙道:“楚桃已经死了,你别再做这些无用功了。”
冷凡也不带怕的,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臂,“这怎会是无用功呢,你根本就不懂。”说完继续佝下身子写数字。
楚哲看不下去,再次将他揪了起来,“冷凡,你清醒点。”
冷凡发飙了,一把推开他,喘着气厉声回道:“楚哲你给我听好了,从我遇到你妹妹第一天起,我就不清醒了,也没打算要清醒,这辈子,不管楚桃是死是活,她都必须是我冷凡的妻子。”他说着指了指石壁上那个隐隐若现的“1”,“这个‘1’是她写的,是她开始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她说只要这数字写到100,便会嫁给我,我现在必须一口气写到100,你别打扰我。”他说完弯下腰继续去写。
楚哲喉头发硬,无言,默然地立于一侧,看着冷凡一笔一笔地写着数字,直到写完最后一笔。
石壁上写得满满当当了,那些数字恍如一颗颗小脑袋,哪怕是在幽暗的夜色里,也莫名透出几许灵动来,就像楚桃如月牙儿般弯弯的眼睛,也像她霸道、任性,又脆生生的嗓门儿。
冷凡扔下手里的石子,拍了拍手上的泥灰,终于直起了身子,“这下楚桃该会心满意足了吧?”说完顿了顿,也不与楚哲打声招呼,纵身一跃,消失在夜空中。
当晚,楚桃的灵位在楚家祠堂失窃。
柳若施一连两日滴水未进,这日起床后总算吃了几勺小米粥,一听灵位失窃,悲凄过度的吊眼里溢出一缕凶光:“去查查,看此事与怡安院那位姜姨娘有没有关系。”
钱嬷嬷满目忧心:“夫人,眼下咱们还是别招惹那边的好。”
柳若施压低了声音,咬了咬牙:“这次我的桃桃可是为那姜姨娘抵的命,这笔账,我怎能轻易罢休?”
“夫人,咱们如今怕是要好好防备世子啊,他这两日一直在外头调查三姑娘的事,连葬礼上也不见他人影,还不知他查出了什么明堂没有,如今那烟锅子也联系不上了,老奴这心里当真慌得很啦。”
柳若施轻咳了两声,缓了缓,冷笑一声:“随他查,哪怕真被他查出个什么,我自是打死不认,他又能奈我何?想当初,我光明正大地毒死了他的母亲,不就一点事也没有么,你慌个什么。再说了,又有谁会相信一个母亲会杀死自己的孩子呢。”她眸中又溢出几许泪来,“不只外人不会信,怕是连侯爷,以及那个老不死的婆子,都定然不会信他。”
钱嬷嬷长长叹了口气:“老奴这几日会尽力跟外头的人联络上,好歹有个援手在,咱们心里便有底气一些。”
柳若施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湿痕:“也行,你尽力去安排吧。”
锦秀苑里,鲁氏这两日身子也不大舒坦,头晕,胃口也不好。
孙姑姑变着法子将甜的、酸的、辣的端到老太太跟前,想让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