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亲兵

“嗯？”刘知信此话一出，不仅是李继薪，就连李元奎也充满疑问。

“你们昨天才提了人，可今天殿前司就派人来了，来人还是田玉！即便是担心军心浮动，但还是太反常了！”

刘知信盯着李元奎，一字一顿：“元奎，你别忘了，杨义他，可是殿帅啊！”

砰的一下，李元奎心中好似闪过一道霹雳：“继薪！”他急速看向侄子，“王二毛两人的脚色呢？”

“脚色？”李继薪从怀中掏出纸笺，“昨日不是看过了吗？”

李元奎一把接过走到刘知信身前。刘知信眯眼端看许久才抬起头，脸上犹有些不解：“元奎，这上面看不出什么啊？”

李元奎深吸口气：“这里没有，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

刘知信瞬间眉头一挑，瞳孔也张到了最大。下一刻，他与李元奎异口同声道：

“清核！”

空气顿如凝滞一般，但紧接着，便被刘知信惊慌的声音所打断：“方恒，让张平带着前年清核的簿子抓紧过来！”

一直守在门口的方恒没有丝毫耽搁，点了下头后迅速跑了出去。

房中再次陷入令人涩滞的沉寂，李继薪不明所以几次想要开口，但见到刘知信和叔叔那皆是拧成一团的额头，终是犹豫间止住了。

片刻后，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方恒带着一个书吏模样的人走进了房中。

那人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簿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挥散不掉的暮气，斑白的两鬓和额眼深密的皱纹，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

“属下张平，见过大人。”书吏走上前，躬身向刘知信行礼。

刘知信没有任何寒暄，开口便问道：“你这簿子里可有王二毛的记录？”

“王二毛？”张平一脸疑惑，显然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李元奎赶忙补充道：“找杨义，看看他的亲兵里面有没有个叫王二毛的。”

张平听到这话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微一颔首便拿起手中簿子熟练的搓翻起来。李继薪这才注意到，他两手的每根手指肚上，都挂满了一层厚厚的老茧，惹眼异常。

随着一阵轻快的哗啦声，张平的手很快定格在一处：“大人，在这里。开宝二年，王二毛由雄威军入殿前司，做都虞侯杨义亲兵。当年他又回到雄威军，前后时间是三个月。”

刘知信盯着简短的记录反复看了数遍，“可靠吗？”

“不会有错！”面对自家最高长官的疑问，张平迅速果决的给出回应，“这次清核由我亲自主持，所有的报录、清查最后都我汇总复核的。”

他语气甚为坚定，说话间还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板，原有的暮气刹那间消散不见，整个人透出一股无比的自信。

“那为何枢密院里没有这一条？”刘知信晃了晃记有王二毛脚色的纸笺，“我没记错的话，开宝二年官家可是已经下令亲兵要报备了。”

“这多半是试选没有通过，不去报备也属正常。对了，我想起来了。”方平蓦地抬头，“这条记录还是‘甲字房’传回来的，这个叫王二毛的就是试选没过。”

刘知信缄默许久，才对方平点了点头：“好，有劳你了张平。”

对于刘知信的关切，张平却没有像衙门中常见的滑吏那样玲珑客套，只是淡淡的行了个礼便告退了，活脱脱一个沉浸于案牍的呆人。

见刘知信仍是眉头紧锁，李元奎微微迟疑轻咳一声，“若按张平所说，情况倒也没那么严重吧。”

不料此话一出，刘知信却霎时吼了起来：“官家能听你这套？！”

随即刘知信便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房中兜圈，嘴里还不住低喃着：“麻烦了，麻烦了。”

李家叔侄谁也不敢出声，直到片刻后刘知信一把定住脚步，“不行，我得马上入宫。”

说着他便向外走去，可就在要跨过门槛之时又再次停下，转过头来严肃的盯着李元奎：“元奎，你知道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