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和恐慌席卷了她。骑虎难下，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啊”

燕素心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一咬牙，眼底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握着刀柄的手猛地用力。

刀锋，深深没入她的小腹。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纯白的睡裙，像一朵开在雪地里的，妖冶的红梅。

她痛得浑身痉挛，刀子从手中滑落，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她倒在地上，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流血的身体，在冰冷的地板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膝行着爬到沈聿行的脚边。

她拽住他光洁如新的裤腿，仰起头，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聿行......我这么做......都是因为太爱你......”她气若游丝，却不忘抛出最后的谎言，“这个孩子......不是我自愿的......是老张的儿子......是他强迫我的......”

客厅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她微弱的喘息声。

沈聿行终于垂下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身下的血泊，看着她那张扭曲而绝望的脸。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

“是吗？”

沈聿行随后从腰后拔出那把枪，只是抬了下手，便响起了一声枪响。

子弹精准地穿透了老张那个不成器儿子的眉心。他抽搐了一下，便再无声息。

燕素心浑身一僵，瞳孔骤然紧缩。

第十五章

“砰！”

第二枪，解决了还在地上的老张。

客厅里瞬间死寂般的安静。

冰冷的枪口，缓缓转向了跪在地上的燕素心。

她终于感到了极致的恐惧。

“聿行，你别吓我......”

她声音发颤，血和泪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那个孽种已经没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做这些都是因为太爱你，所以才会被人利用，被他们胁迫......”

“你忘了我们小时候吗？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苏晚卿那种女人，她根本不爱你，她只会给你带来麻烦！我们才应该在一起！”

沈聿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他收起枪，从风衣内侧口袋里抽出一个薄薄的牛皮纸袋，直接扔在了燕素心面前。

纸袋散开，几张银行的转账记录和一份财产转移协议滑了出来，上面，是她燕素心龙飞凤舞的签名。

“被利用？被胁迫？”沈聿行的声音淬着冰，“你在半年前就开始转移我的财产，收买老张，策划好了一切。燕素心，你的爱，还真是昂贵。”

每一字都砸在燕素心摇摇欲坠的防线上。

她懂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从一开始，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自己的伪装彻底碎裂了。

绝望淹没了她，那只死死拽着他裤腿的手，终于因为失力而缓缓滑落。

燕素心盯着那份文件，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她抬起头，面上变得扭曲了起来，“是！都是我做的！可你以为，害死苏晚卿的只有我吗？”

“你以为你现在装出这副深情悔恨的样子，她就能活过来吗？”

燕素心撑着地，挣扎着想要站起，眼中闪烁着玉石俱焚的疯狂。

“真正害死她的凶手，是你！沈聿行！是你亲手逼死了她和你的女儿！你用婚姻囚禁她，用安乐威胁她，你才是那个刽子手！”

沈聿行的身躯猛地一震。

他蹲下身，一把掐住燕素心满是血污的下巴，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她，眼神翻涌着滔天恨意。

良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真后悔，当初怎么会眼瞎，看上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