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甚至还在营地里，当着众人的面，逼着身体不适的她跳舞取乐。

她脸色苍白，捂着小腹说不舒服，他只觉得她在扫兴。

最后，他亲手将她推进手术室。

他答应了会等她出来。

可燕素心出现后他就走了。他把她一个人，遗忘在了冰冷的手术室里。

一幕一幕，宛如昨日。

直到这一刻，跪在这冰冷的墓碑前，他才幡然醒悟。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

是他。

是他沈聿行，亲手将自己的挚爱，一步步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噗”

一口心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染红了身前的黄土。

剧痛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却像是感觉不到，只是用手死死抠着地面，指甲翻裂，鲜血淋漓。

他旁边，还有一座小小的，同样崭新的坟。

他甚至不敢转头去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地上撑起来，掏出电话。

“宋副官。”

“到！”

“去查。”沈聿行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从燕素心去码头后夫人所发生的事，都给我查清楚。”

挂了电话，他抬起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苏晚卿”三个字，那目光里交织着无尽的悔恨与滔天的杀意。

“晚卿，是我错了。”

“你等着我。”

“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十四章

沈聿行回到公馆时，迎接他的不是灯火，而是一片死寂，以及弥漫在空气中，那股混合着血腥与消毒水的诡异气味。

他面无表情地踏入客厅。

大厅中央的地毯上，蜷缩着两个人影。

是管家老张和他的儿子。

他们的四肢以一种不自然的姿态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嘴里塞着布团，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一双双惊恐绝望的眼睛，在看到沈聿行时，迸发出求生的光芒。

燕素心从二楼的阴影里快步走下，她穿着一身素白的睡裙，脸色苍白，看到沈聿行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声音带着哭腔。

“聿行，你......你去哪儿了？”

她扑过来，想抓住他的手臂，却被他周身散发的寒气逼退。

沈聿行没有看她，目光冷漠地扫过地上那两个半死不活的人。

燕素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立刻急切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也是才知道......我也是怕你难过......”

她语无伦次，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晚卿姐姐和安乐！我已经把罪魁祸首绑在这里了，聿行，他们任你处置！”

她指向老张父子，仿佛他们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我们忘了她们，好不好？就像以前一样，我们好好过日子。”燕素心绕到他面前，仰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试图唤起他一丝一毫的怜悯，“我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我只是......只是想给你生个孩子，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这样你就能忘了......”

她抚上自己微隆的小腹，声音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这个孩子......是我迫不得已才怀上的。聿行，如果你介意，如果你不喜欢，我......我现在就解决掉它。”

不等沈聿行有任何反应，她猛地转身，从旁边的果盘里抄起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不要！”

燕素心将冰冷的刀尖对准自己的小腹，眼睛死死地盯着沈聿行，像是在进行一场豪赌。

沈聿行终于有了反应。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惊慌，没有关心，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然后，他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