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吓得脸色变白,连连后退。

燕素心见着他这模样,忍不住不满道:“一个死了的人,他就算掘地三尺也找不出来!你怕什么!”

时间一天天过去,半个月了。

《申报》的头版,连续刊登了半个月措辞恳切的道歉信,可关于苏晚卿的消息却石沉大海。

眼看着公馆里,为苏晚卿和安乐准备的礼物都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沈聿行彻底慌了。

他不再相信苏晚卿只是在闹脾气。

她再生气,也不会让安乐跟着她一起消失这么久,连个音讯都没有。

沈聿行一次又一次看着他和苏晚卿带着安乐的合照,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一个可怕的念头,第一次不受控制地闯入他的脑海。

沈聿行猛地站起身,巨大的力量带倒了椅子。

他冲出书房,对着守在门口的亲信道:

“去联系警察局。”

“活要见人......”

他的声音哽住了,那个“死”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亲信领了命,正要转身去办,沈聿行眉头微蹙,“还是备车吧,我亲自去。”

听到这些后的老张,腿瞬间就软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警察介入,事情就再也捂不住了。

那些被他亲手处理掉的痕迹,那些被他刻意掩盖的细节,都会被一一翻出来。

他踉跄着冲上二楼,拍打着燕素心的房门。

“燕小姐!燕小姐!出大事了!”

门被拉开,燕素心一脸不耐,“鬼叫什么!”

“沈帅,他去警察局了!”老张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要报警找人!小姐,这要是查下去,我们都得玩完啊!”

“要不,我们还是告诉二爷真相吧?就说夫人她们是意外......”

“闭嘴!”燕素心脸色骤变。

“告诉他真相?告诉他苏晚卿和那个小野种已经化成了一捧灰,而你,就是那个亲手把她们送进火化炉的帮凶?”

老张捂着脸,惊恐地后退一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燕素心上前一步,“你别忘了,是谁往沈聿行的酒里下药,让他误会苏晚卿,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你做的那些事,哪一件拎出来不够你死一百次的?”

老张的脸色惨白如纸。

燕素心见他被镇住,语气稍缓,手却不自觉地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你慌什么?别忘了,我肚子可是有个孩子,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会把它当成聿行的亲骨肉。”

“苏晚卿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拿什么跟我争?聿行对她,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和愧疚罢了。他那种男人,你还看不透吗?他要的,从来不是什么狗屁爱情,是绝对的占有和掌控!”

她凑近老张,声音压得极低,“他现在找不到人,心里空了,才会想起苏晚卿的好。等我把孩子生下来,等我成了这帅府唯一的女主人,你就是府里的大功臣。到那时,荣华富贵,不比你跟着一个死人强?”

老张的内心在天人交战,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他想起苏晚卿那张总是带着浅笑的脸,想起她每次见到自己都会温和地喊一声“张叔”。

他的良心,像是被架在火上反复炙烤。

“可是沈帅他......”

“他什么?”燕素心不屑地打断他,“等他查到最后,发现苏晚卿真的失踪了,他只会回到我身边。”

她纤细的手指抚上老张的衣领,替他理了理。

“张叔,你自己是男人还能不懂男人吗?”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老张的耳廓,“他们嘴上说着要什么真心,身体却诚实得很。”

老张浑身一僵,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燕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