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他裴先生。

裴聿风胸口像被捅了一刀，声音骤然沙哑：“南絮……”

“方案已定。”她合上文件夹，再没有看他一眼。

“我伪装成送赎金的人，狙击手在制高点待命。”

散会时，所有人陆续退场，裴聿风一把拽住她手腕。

那一刻，沈砚注意到了两人的纠缠，可是最终他只是面色不悦，转身离开了。

“姜南絮，你就这么恨我？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

听到裴聿风的话，姜南絮终于抬眼看他。

她离开的这一个月里，裴聿风第一次看清她的眼睛。

那眼神里没有爱，没有恨，只有看陌生人般的平静。

可当初，她分明也用爱慕的神情与他对视，他们也曾做着最亲密的举措。

“裴总，”

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私人情绪请放在任务后。”

她的声音冷的可怕：“我还有事，先走了。”

裴聿风痛苦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手中只剩下一串风。

当晚，废弃化工厂内，姜南絮拎着钱箱独自走进铁门，耳机里传来沈砚的声音。

“七点钟方向埋伏两人，乔楚楚在二楼C区，还活着。”

她踢开锈蚀的罐装桶，朗声道：“钱带来了，放人。”

阴影里走出个刀疤脸：“姜警官，三年不见，你又变得更漂亮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正是当年被她亲手逮捕的毒枭二把手。

刀疤脸狞笑，“既然你来了，那就顺便送你份大礼。”

他猛地掀开旁边油布，露出捆满炸弹的乔楚楚！

刀疤脸晃了晃引爆器威胁道：“遥控器在我手里，把枪踢过来，否则”

姜南絮缓缓蹲下放枪，却在指尖离开枪柄的瞬间暴起！

一记鞭腿扫向刀疤脸手腕，引爆器飞出去的刹那，二楼传来一声枪响。

是沈砚！

子弹精准击毙埋伏的枪手，姜南絮趁机扑向乔楚楚，却见这女人突然诡异地笑了。

乔楚楚用口型说，“姜南絮……这次你死定了……”

砰！

第二发子弹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射来，姜南絮本能地侧身，却见沈砚从管道上一跃而下。

“小心！”

为了救沈砚，她毫不犹豫扑过去推开他，子弹狠狠贯穿她的肩膀！

血泊中，姜南絮模糊看见沈砚发疯似的击毙所有绑匪。

乔楚楚的尖叫响彻厂房：“啊！！聿风救我！他们要杀我！！”

下一刻，裴聿风竟带着特警破门而入！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满身是血的姜南絮，第二眼才是被捆着的乔楚楚。

裴聿风僵在原地，看着乔楚楚楚楚可怜的脸，又看向奄奄一息的姜南絮，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令裴聿风神色大变。

“南絮！！”

他突然想起她日记里的那句话：【第一百件事完成。我们两清了。】

“南絮……不要，我们不要两清……”

裴聿风踉跄着想去抱她，沈砚却抢先一步将人抱起，沾血的手按住裴聿风胸口。

“让开。”

两个男人目光相撞，沈砚脸上满是痛苦的狰狞，他一字一顿。

“裴聿风你个废物……你护不住的人，我来护。”

第十四章

凌晨三点的医院走廊上，裴聿风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浑身插满管子的姜南絮。

她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肩膀缠着厚厚的绷带，呼吸微弱得像是随时会消失。

她差点死了。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着他的心脏。

他必须承认，他早就在过去的三年里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