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杂的记忆如潮水一样涌入脑海,眼前熟悉的面容,让他甚至分不出今夕是何夕,却动作快过了脑子一样挣扎着起来,一把抱了上去。
阎云舟本就坐在床边,一个不妨便被他抱了个满怀,手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身子,宁咎身上的寝衣已经都被汗水浸湿了:
“可是醒来了,坠马,昏迷,你是想吓死我才干休吧。”
提了两天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了。
拥入怀的真实触感,那刻入骨髓的熟悉味道,都提醒着宁咎眼前这个人是真实的,他的手臂紧紧收紧,那如长河一样十几年的记忆,让他此刻眼睛酸的发疼,没有什么语言能形容他此刻的感受和心情。
“阎云舟,阎云舟。”
他只是一遍一遍地叫着那人的名字,宁咎的眼泪簌簌落下,这是他控制不住的情感,收敛不住的情绪,这眼泪攒了十几年,这是他对消失的少年郎的遗憾,对那个不断失去不断承担的阎云舟的心疼,对那个用一身病骨撑起大梁的焰亲王的敬佩。
阎云舟感受到他情绪的剧烈,只以为他是吓坏了,手一下下在他的脊背上顺着:
“好了,没事儿了,我也没怪你,下次小心些就是了,好了好了,我让太医进来看看。”
阎云舟轻轻推了一下一直抱着他的人,这才看见宁咎满眼的眼泪,这是真给他惊着了,就坠马摔了一下,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不过他又想,宁咎的身体一贯的健康,风寒都少,也没受过什么外伤,坠马说到底也是挺吓人的,吓坏了也有可能,这样想着他对宁咎便更加耐心心疼了。
昏睡之前的记忆重新回到了宁咎的脑海中,对,他是坠马了,也不知怎么的那马突然撂了蹶子,只不过这本应该就在前日的记忆此刻却已经隔了十几年的时光。
宁侯爷坠马昏迷,太医院都到齐了,他醒来,整个王府的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只不过醒来的宁咎格外的黏阎云舟。
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宁咎都会紧抱着身边的人,倒是阎云舟被他弄的哭笑不得:
“你腿上还上着夹板呢,这个姿势不难受啊?”
宁咎此刻腿被抬高,上半身还要扭成一个麻花抱着他,阎云舟也不知道这人醒来是怎么了,粘着他不说,还动不动眼睛就红了。
夜里,屋内的烛火已经熄了,阎云舟侧身躺着,检查了一下宁咎的被子都盖好了,腿也放好了才躺下,手环住了身边的人,在他的后背上拍了拍:
“睡吧,抱着你还不行?”
宁咎闭上了眼睛,那些过往就像是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一幕一幕地上演:
“我回到了从前。”
“什么?”
“我回到了你小时候,看到了你和罗明洲比剑,你输了,还被京城中的少爷们嘲笑了一个月,你不喜欢用枪,你喜欢剑,你说你想行走江湖,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