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缓一缓。”
“爷爷知道。这不是你爹的错。”裴老爷子从来不要人喂食喂茶,接过茶盏,说:“做现在这位陛下的臣子,要么豁出去,做一条事事应承的狗……咳咳……要么沉下来,甘心事事都捏不到手里,咳……”
话未说尽,便频频地咳起来。
裴明悯忙替他拍后背捋前胸顺气,担忧道:“父亲的事让他自己管,您别为他操心费神了,好不好?”
“不行啊。”裴老爷子颤抖着抓住他的手,另一只端着茶盏的手抖得更高。下一刻,杯盏脱手,跌到膝头滚落地毯,茶水洒了一身一地。
“您砸到没有?”裴明悯刚想去见杯子,就见老人捂着唇弯腰猛咳,指缝间溢出血来。
他悚然一惊,脚步立刻向外,“爷爷您等一下,我去叫大夫。”
裴老爷子扯住他,声音沙哑许多:“别去。”
“这怎么行?”裴明悯回头,右手被紧紧抓住,他想脱出手又怕挣开会伤到对方。
裴老爷子撑着他的小臂,借力抻直脊背,“我还有话,跟你说。”
“您说,明悯听着。”裴明悯另外倒了杯茶,喂爷爷漱了口,再喝下去一些,然后拿出手帕替爷爷擦去脸上的血迹。
裴老爷子手脚无力,只能由着他伺候,缓缓说:“你爹不甘心不情愿,但爷爷要你明白,你爹已是进退维谷、骑虎难下的地步,此时不脱身,往后再无脱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