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害羞了，再没吭声。

没等多久，警察赶到海边。

她简单说了经过，没提想跳海的事。

只说在海边散步，踢到东西摔倒，发现了尸体。

警察记了笔录，拍了现场照片。

她注意到有个警察脸色怪怪的。

他掏出手机，像是在对比死者和某张照片。

然后他们问她：

“您有空吗，能否去警局做个简单记录？”

她其实没空，她急着去死。

重病折磨，多活一天都难受得要命。

她没必要受这罪。

但看警察的眼神，不是真在征求意见。

半夜说发现尸体。

她得证明自己跟这死没关系。

她叹气，点头：

“好吧。”

自从查出绝症想死后。

总有莫名的事冒出来，让她死不成。

她运气真是差透了。

以前想活活不好。

现在想死又死不了。

她跟着去了警局。

警察没为难她。

他们替死者谢了她。

又问了发现尸体的前后经过。

记下她的信息后，说她可以走了。

她起身离开时，最后看了一眼那具尸体。

第13章

这些年，她见过无数死人。

入殓前缝合修补尸体、修复遗容，都是家常便饭。

可她从没见过这么惨的死者。

他少了一条腿，两只手臂伤得露骨，像随时会断。

露出的皮肤满是狰狞的伤。

脸被水泡得肿胀，眼眶只剩两个空洞，令人毛骨悚然。

那惨状跟身上的警服形成巨大反差。

她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出门时，听到身后警察压抑的悲声：

“修复遗体怕是难。”

“不好多找人，他有个刚上小学的女儿。”

“尸体找回的事，别传出去…”

她猜他可能是被报复的卧底警察。

已是深夜。

她推开警局的门，夏夜的热风扑面而来。

她走出去，又猛地停下。

回头推门返回警局。

几个警察惊讶看她。

她没犹豫，试探问：

“需要我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