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雪丽不光口味变了，八年在家吃饭的次数也少得可怜。

她突然心疼得喘不过气，满脑子都是唐景然那句话：

“妈，你真记得自己的女儿是谁吗？”

手机又响了，唐若溪打来。

她没接，那边不停打。

接起后，是不满的喊声：

“妈，快转钱过来，我跟朋友等着用呢！”

唐婉柔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好半天才开口：

“月初不是刚给你转了十万吗？”

唐若溪尖叫起来：

“十万能干嘛，一晚上就花光了！”

唐婉柔突然想到娄雪丽。

回了唐家八年，从没要过家里一分钱的亲女儿。

她攥着手机的手抖得更厉害。

她失神：

“如果是雪丽，十万能…”

电话那边传来一群人的笑声：

“唐若溪，难不成唐家舍不得给你钱，要去养你那个笨蛋姐姐了？”

唐若溪像是被戳了痛处，气急败坏：

“快给我转钱！”

“娄雪丽整天跟死人混，日子过得抠门死了，她要什么钱！”

唐婉柔猛地攥紧手，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过了好久，她喃喃：

“我的雪丽没走丢前，也是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跟你现在一样。”

“这些，本该是她的。”

那边是哄笑和唐若溪愤怒的争辩。

唐婉柔眼眶慢慢红了。

许久，唐志远跌跌撞撞走进来，拿过手机。

电话挂断。

那边尖利的怒吼和惊慌的哭声戛然而止。

唐婉柔的手还在抖。

她胡乱抓了些食材出来，额头汗珠滚落。

她想，夏天怎么这么热。

空调坏了吗，怎么满身是汗？

她切菜，下锅炒。

满桌菜摆好时，已是凌晨一点。

她看向沙发上没动的唐景然和唐志远。

她声音沙哑：

“景然，去门口看看…”

唐景然抬头看她。

灯光下，他脸色苍白得吓人。

眼里分不清是冷漠还是痛苦。

半晌，他说：

“她不会回来了。”

其实从那辆出租车开走。

从娄雪丽慌忙上车，像躲瘟神一样不愿看他时。

他就知道了。

她走了。

他追不上，找不到，她也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