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妹妹说话的，快道歉！”

唐景然看着她，看着这个母亲。

这个七年活在幻想里不愿醒来的母亲。

半晌，他哑声问：

“妈，你真记得自己的女儿是谁吗？”

唐婉柔愣住，说不出话。

唐志远拿着报纸，手僵在半空。

唐景然轻笑，眼底却满是痛：

“爸，妈，醒醒吧。”

“我们都醒醒吧。”

唐婉柔手抖了一下。

手机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唐景然坐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客厅里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好久没人说话。

夏夜漫长，寂静像刀子慢慢割着他们。

真记得自己的女儿是谁吗？

真记得自己的妹妹是谁吗？

真记得该姓唐的是娄雪丽，不是唐若溪吗？

八年了，太久了…

他们好像都忘了。

娄雪丽走丢那些年，唐婉柔给她买了无数裙子，可爱的玩偶。

可回来后的娄雪丽说，她不喜欢这些软绵绵的东西。

唐婉柔伤心极了，唐若溪却高兴地收下。

甜甜地说：

“谢谢妈妈。”

嘴甜的孩子拿走了所有糖，得了所有爱。

可真该是这样吗？

过了好久，他们都没动。

直到半夜，墙上的钟快指向十二点。

唐婉柔才恍惚站起身。

第10章

她走向厨房，喃喃着：

“她可能没吃饭。”

“我去做饭，她快回来了。”

保姆想帮忙，她推开：

“我自己做，雪丽最爱吃我做的菜。”

冰箱里食材齐全。

她摆好砧板，洗好刀，刷干净锅。

可面对满满的食材，她不知道挑什么。

十岁前的娄雪丽没走丢时。

爱吃糖醋鱼和肉丸，跟唐若溪一样。

可十九岁回来的娄雪丽面对这些菜，连筷子都不碰。

唐若溪吃得满嘴油，捧着碗问她：

“姐姐，你不吃吗？”

娄雪丽看都不看。

她只吃点眼前的青菜。

连青菜种类都没偏好，有什么吃什么。

唐婉柔回想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