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跳猛地悬起来，回头一看，唐景然站在几步外。

他差点追上她，却停住了。

没再靠近，也没看她。

他手里捏着她掉的那张纸巾。

整张纸被血染透。

猩红得刺眼。

用他的话说，大概是晦气又脏。

他低头盯着那张纸。

表情僵硬，像见了鬼。

像在看一件他怎么也搞不懂的怪东西。

北门偏僻，出租车半天不来。

她只能多站了一会儿，防备地盯着他。

过了好半晌，他才抬头看她。

那惯常冷冰冰的声音变得沙哑：

“哪来的…血…你怎么了…”

他在唐氏集团混了几年，商场上杀伐果断。

可现在结结巴巴，像吓傻了。

像是真怕她出事。

她只觉得可笑。

他盯着她的脸，像发现了什么。

可能是她鼻子边没擦干净的血迹。

也可能是她这张像鬼一样的脸。

过了会儿，他像是猛地回神。

脚步慌乱地朝她冲过来，身子甚至晃了一下。

娄雪丽突然想起八年前，他刚找到她。

那天夜里他赶到学校接她，也是这样跌跌撞撞跑过来。

他跟她道歉，说让她流落在外那么多年。

说以后会拼尽全力补偿她、照顾她。

那时候她信了。

现在，他一边靠近一边急喊：

“雪丽…你是不是病了？”

“去医院了吗？我陪你去…”

这次她没半点犹豫。

拦住一辆路过的出租车，飞快上车。

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

关门那一刻，她听见唐景然急得发疯的声音：

“雪丽，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她突然觉得真怪。

以前他嫌她碍眼。

她在唐家赖着，他一天到晚躲着她。

现在她走了，他却像影子一样哪儿都能撞上。

这个曾经处处挑她刺的哥哥，在她死心离开时露出这副模样。

谈谈？

她冷笑。

回了唐家σσψ八年，连个姓都不肯给她的所谓家人。

她跟他们有什么没谈完的？

非要等到现在才谈？

她不愿再看他，抱紧存钱罐让司机开车。

唐景然扑到车门边，疯了似的砸窗。

他脸上满是惊慌，那种失态她从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