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肯定没人给她烧纸。

信纸在空中晃了两下。

隔着八年时光，她仿佛又看到柯瑞轩轻笑的模样。

过了会儿，纸上浮出字迹：

“不用翻墙。”

“其实在北门外的桂花树下，是我没说清楚。”

“钱的话，我四你六？”

她愣了一下。

才想起他之前提过，是青州大学桂花树下。

青州大学只有一棵桂花树，就在北门外，不用进校门。

所以也不能怪他没讲明白。

她脑子慢，经常反应不过来。

可没人愿意承认自己笨。

她没吭声。

只拿笔在纸上写了个字：

“哦。”

信纸很快回应：

“嫌少？最多我三你七。”

他那存钱罐里到底有多少钱？

她觉得好笑，又有点酸涩。

有句话在她心里绕了无数圈。

想问他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可到底没说出口。

死了的人，哪可能过得好？

她把随身带的安眠药又收了起来。

再熬一天吧。

这次真是最后一天。

要是再找不到存钱罐，她就不找了。

她爬起来，走进浴室洗漱。

镜子里一张苍白得吓人的脸。

鼻血流得越来越勤，头痛像针扎，越来越重。

她想起唐景然那天的话：

“脸白得跟鬼一样，别染上什么脏东西。”

她撑着洗手台，在一片死寂里缓了口气。

没关系，她这么多年没人关心，早习惯了。

她叫了车，又去了青州大学。

这次一切顺利得像梦。

她按柯瑞轩说的位置，很快找到北门外那棵金桂。

北门偏僻，几乎没人经过，没人看她。

她带了把小铲子，挖了半小时，真挖出一只存钱罐。

木头的，像是手工做的。

埋在土里这么多年，竟没烂。

表面裹着泥，旧得像件古董。

她心跳快得像擂鼓，赶紧把它捧到手里。

还没细看，身后响起唐景然一贯冷冰冰的声音：

“你在挖什么？”

娄雪丽心猛地一沉。

她慌忙站起身，把攥着存钱罐的手藏到身后。

唐景然朝她逼近几步，脸色阴沉：

“柯瑞轩的东西？”

她心跳得像擂鼓，越来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