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话，声音有点哑。

褚晖睁眼，那个女人看着他，应该是她在跟他说话。

“你是公安局领导么？”她又说了一遍。

“不是。”

“你能帮帮我么？我刚刚看到你和公安局领导在一起。”

“不能，你等通知，公安局所有工作都有流程，然后你可以找律师。”

“你能帮帮我么？”女人很执拗，“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要不是资料找到了，褚晖心情还不错，他话都不会跟她说。

电视剧看多了吧。

女人不在意他的冷脸，一直看着他。

褚晖灭了烟，说：“走。”

女人就跟着褚晖走了。

出了公安局大门左转，他们拐进一家早点铺，包子、稀饭、豆浆、油条，逐一上桌。

女人端起自己面前的稀饭就开始喝，还吃了一个包子，小半根油条。

“胃口不错。”

“嗯，饿一晚上了。”

吃完后女人主动付了钱。

回到公安局褚晖上了二楼办公区，女人上不去，照旧坐在一楼大厅。

资料借阅流程走完，褚晖从楼上下来，看到女人还坐在大厅里，盯着一个小领导看。

见到褚晖她扭头看过来，但褚晖神色淡漠，她就又回头继续盯着那个小领导。那似乎是她的新目标。

可能要让她失望了那人是管后勤的。

褚晖看得出来这女人不是那种胆大包天、心术不正的人。这类人他也见过，家人突然出事就慌了神，不管不顾、失心疯一样只要是个方法她都要试。

眼前的女人没疯，至少面上看着还很冷静，不安但镇定，她对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充满决心，又似乎没报太大的指望。

现在随便来一个人就能让她上当，她也会心甘情愿地一直被骗，直到上天垂怜，真的出现一个能帮到她的人。

褚晖走到女人面前说：“走。”

女人跟着褚晖出了公安局大厅，褚晖说：“留个电话。”

李苔和褚晖交换了姓名和电话号码。

*

褚晖第一次给李苔打电话就是让她来酒店。

那天他和公安局的领导一起喝了不少，突然想起他在公安局里还遇到过这么一个女人。

让人查了一下李苔和她想帮的人，在褚晖失去兴趣之前，调查结果就传来了。

两人是老乡，都是幼年失怙，男的叫张浩灵，一穷二白，犯的事是普通打架斗殴，打得挺狠，人证物证监控都有，牢坐定了。

酒气上头，褚晖起了玩心，他打电话给李苔，让她来酒店，其实来的是行政酒廊。

李苔很局促但乖顺。

褚晖抬手碰她肩膀，她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瞪大眼睛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算是接受了。

褚晖放下手，觉得好笑，他至于么？就这么一个随手捡的女人，他不至于。

女人不至于，但眼睛至于。

那双瞪大了的眼睛一直在褚晖脑海里盘旋。

眼睛不算大，眼神干净坚韧，不屈又认命，像一颗小草，走过寒冬盛夏，熬过雨雪风霜，只要没死它就能在每年春天重新发芽。

褚晖打电话叫李苔带着体检报告去酒店，当着她的面，他缓缓看了体检报告，然后脱了李苔的衣服，瘦骨嶙峋的，看来最近没少操心。

被进入的时候李苔非常紧张，身体僵硬地打哆嗦。褚晖箭在弦上，咬牙硬是闯入，李苔轻轻叫了一声，眼睛迅速湿润，她抬手想推或抱褚晖，又不敢，手抬到一半就缩回去。

褚晖摸了摸她的眼睛，俯身在她耳边说：“别怕。”

第36章 | 0036 第36章 抛弃了

褚晖喜欢李苔眼里的坚韧。

一想到那份坚韧被折断、被摧残，这双干净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了无生趣，就让他期待得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