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过要不干脆狠一点儿,自己帮他放点儿血啥的,献个身刷个好感度啥的。
但是转念一想,拿刀子割自己的手指头……真特喵的太疼了。
还是算了吧。
她还是慢慢来的好。
山上生活清苦。
皇觉寺虽有皇室做靠山,不缺银两,可寺庙本就崇尚节俭,每日的饭食又都是斋菜。
宁遥寻思着殷绥才十一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每天哗啦啦地放血,于是主动领了厨房分放菜例的活儿。
皇觉寺不管贫富贵贱,进了寺庙便一视同仁,一到了饭点便是所有人齐聚一堂,各自拿着碗筷,像学校食堂一样,挨个儿排队打饭。
每次遇到殷绥,不管他要还是不要,宁遥都多给他一勺,态度极其强硬。
到了其他人那儿,就多颠两下勺,漏掉一点出来,以填补空缺。
十来天下来,她臂力都比之前好上一圈,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以前学校食堂大妈的勺子里总是没有肉的真谛。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去。
很快就到了正月十四,次日便是皇上前来祈福的日子。
宁遥心里有些发慌,夜里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她瞪着眼瞧了天花板好一会儿,干脆从房间里偷偷溜出去,借着月色在寺庙里闲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殷绥的房间外。
房间里还点着灯。
她借着光往纸窗户里瞧,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坐在桌前。
许是她站的久了,屋里的人有了感应。
「是姐姐吗?」殷绥望着窗外,问。
宁遥干巴巴地应了一声,进了门。
屋里的人只简简单单地束了发,穿着宽松的睡袍,看起来似乎是快要睡了的模样,瞧见是她,本来沉静的眼里很快荡出了笑意。
「这么晚了,姐姐怎么过来了?」
宁遥忽地记起她第一次眼里来找殷绥的情形。
也是这样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他躺在床上,满脸防备地看着她,一双眼睛冷冰冰的。
她突然生出一种『我养的好大儿终于长大了,懂得孝顺母亲了』的成就感来。然而不过片刻,她便被自己这荒唐的念头给逗笑。
「没什么,就是......明天兴许就能见到皇上了,有些睡不着。」
「若是能回宫......回宫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一时无话,屋外只有风吹树叶的哗哗声。
宁遥垂眼。
他们出门之前,曾经托人在他们走后寄了封信回宫,她在信里好一通哭诉认罚,说自己没有看好殷绥,竟不小心让他逃了出去。
他这番若是顺利回宫,皇后见了定是要惩罚她们的。
「姐姐可是在担心?」
殷绥抬眼看着他,一双眸子黑润润的,闪着莫名的光。
其实他也没有想好该怎么对她,该不该保她。
她是皇后的人,是他的敌人,却因着不知名的原因背叛了皇后,站在了他这边。
可她今天背叛了皇后,保不齐哪天也会背叛他。
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个无权无势又无宠的皇子,保自己已十分困难,何谈再去保别人。
然而......
他瞧着眼前人低眉不语的模样,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培养一个属于自己的人也是不错的。
即使这人动机不明,目的不纯。
毕竟她也不算笨,有几分小聪明。
对他......也算得上用心。
更何况,他们现在并没有激烈的利益冲突。
他想着,愈发感觉胸口热热的,是一种温暖的、熨帖的热度。
「姐姐信不信我?」
「姐姐是这几年里,第一个真心待我的人。」
「只要姐姐不背叛我,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