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兰到了松阳县,先去衙门找了李木。在衙门口等了片刻后,李木走了出来。
“这是上次抓药的钱,多谢了。”
上次李木没收萧泽兰的钱,当时情况紧急,萧泽兰也没时间和他推让,这次他是特意来还钱的。
李木不肯说去保山府抓药花了多少钱,但大夫说过,缺的那两味药比较珍贵,萧泽兰带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他。
李木没接,低声问道: “她好吗?”
“她很好。”
见李木沉着脸不说话,萧泽兰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们……那么对她,不管是李洋,还是你,都不可能有结果的,回京都去吧。”
说完,萧泽兰不由分说的把银票塞进李木的手里,转身离开了。
李木望着萧泽兰的背影,表情阴晴不定,手上的银票也被他攥成了一团。
松阳县一共有两家酒楼,准确的说是一家客栈,一家酒楼。
客栈就是上次他们住的那家,就卖些简单的吃食,萧泽兰没有考虑,直接去了松阳县唯一一家二层的建筑松阳楼。
松阳楼侧面有一个大门,骡车可以直接进去,后面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个伙计正在喂骡子草料。看到客人进来,伙计连忙放下手中的草料,带着笑脸迎上来。
“客官几位?”
“一位。”
“打尖还是住店?”
这里居然可以住店?萧泽兰有些意外。
“打尖。”
伙计朝着前面高喊一声:“一位客人打尖。”
萧泽兰提着包着凉菜的油纸包,抬脚朝前面酒楼走去。
松阳县虽然地处偏僻,但靠山吃山,当地百姓多以打猎采药为生。大山里的人参,鹿茸,虎骨,熊胆,蜂蜜,都很受欢迎,价格也高,不少商人专门到松阳县来采购。
这松阳楼便是靠那些商人过活。
不过现在天气还冷,楼里的生意很冷清,只有寥寥几个客人。
萧泽兰要了一个馒头,一个干豆角炖排骨,然后把油纸包打开,又拿出手绢反复擦了两遍筷子。
浇了热油的凉菜颜色亮泽,腐竹,木耳,花生米的配色也好看,来回送饭的伙计,一眼就注意到了份凉菜,调侃道:“客官,您这出来吃饭,还自己带菜呢。”
“家里夫人准备的,今时不同往日了,她不让我在外面吃饭,我实在有些馋了……”萧泽兰适当露出了窘迫的表情。
后面的话,不用说出来,一个落魄贵公子的形象,已经刻画出来了。
何况今天萧泽兰还特意穿了那身做皇子时穿的薄棉衣,外面穿的陈婉宁家那件大氅。那气度,那风姿,任谁见了都能看出这人出身不凡。
伙计心想: 都流放了,吃穿用度还这么讲究,想必之前的身份不简单。
送炖排骨时,伙计又看了两眼桌上的凉菜,忍不住问道:“客官,这黄白色的是什么啊?”
萧泽兰没着急回答,而是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放下筷子后,再回道:“这是腐竹,是从京都带来的。”
“京都带来的啊,怪不得我没见过。”伙计的眼睛还是一直盯着桌上的凉菜。
“小哥可是想尝尝?”
“不用不用,我怎么能吃客人的菜呢,”伙计嘿嘿的笑了一下。
“无妨,反正我自己也吃不完。”
萧泽兰把馒头放在炖排骨上,又从竹筒里又拿出双筷子,夹了两筷子凉菜放进装馒头的碗里,递给了伙计。
这次伙计没推辞,伸手接了过来,第一口就去夹了那个黄白色的东西。
腐竹的豆香味浓郁,韧性也恰到好处,既不会过于坚韧,也不会过于柔软。凉菜拌的也很有水平,色泽明亮,清爽可口,确实是道好菜。
“这腐竹确实好吃,怪不得客官不远千里带到这里来。”
“也算不上多好吃,但夫人说这个是补物,又比较容易存放,所以便多带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