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过雁想了想,玉凌寒当初结党营私地逼迫姬骅下旨给展家定叛国罪,那么,他又怎么可能好心来救展家女眷?
既如此,杀义母的人确实是玉家那方的没错了。
他握住小红杏双肩,俯身盯视她的杏眸,定定道:“当初,杀了义母的人就是玉家派出的杀手,杏儿,玉无瑕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不能对他心怀仁慈。”
小红杏难过又绝望,“果真如此吗?”
江过雁没想到她会质疑自己,松开她肩膀,后退两步,神情有点受伤:“你不信我?”
小红杏忙凑近他,抱住他健腰,“星舒哥哥,我信你的,我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玉无瑕为什么偏偏是玉凌寒的儿子?”
江过雁回抱住她,“杏儿,想一想义母,你就不会再对玉无瑕心软了。”
小红杏几乎无法忘记那一夜的情形,母亲生生断绝生息,死不瞑目地望着障城的方向,她到死都还在等爹和星舒哥哥。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不雪此恨,焉为人女?
她不能再对玉无瑕残有旧情了,这是错误的,也是罪孽的。
*
玉无瑕等着生辰这一日,早已等了许久,几乎是数着日子过。
玉凌寒与姬晏本来打算给他举办生辰宴,但他只想与小红杏度过这个有特殊意义的日子,因此拒绝。
玉凌寒不满:“有了媳妇忘了爹,你小子还真是不孝到了极点,为父亲自过来陪你吃饭,你竟也不肯赏脸?”
玉无瑕许久未见小红杏,对她思念甚重,又担心她落水一事,因此,恨不得立时插上翅膀飞过去见她,哪有心情应付玉凌寒?
“父亲与阿晏吃就好了,初篁,翠篁,你们伺候他们吃饭。”
初篁与翠篁齐声应是。
姬晏道:“表哥,你至少把这碗长寿面吃了,寓意长命百岁,是个好祝愿。”
玉无瑕扫一眼瓷碗氤氲出来的白烟热气,微微一笑,带着期盼,道:“红红之前亲手给江过雁做了长寿面,也许,今日,她也会愿意为我下厨做一碗。”
姬晏看着玉无瑕,欲言又止,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玉凌寒嫌弃地摆手:“快去吧,省得在这里一直念叨着小红杏,念到我耳朵都要起茧了。”
玉无瑕“嗯”一声,“儿子告退。”他冲玉凌寒行完礼,与林菁一道离开了。
玉凌寒望着他背影,捋着山羊胡须,悠悠感慨:“这小子可要争点气,早日叫我抱上胖孙子。”
姬晏诧异:“舅舅现在不反对表哥和小红杏在一起了吗?”
玉凌寒道:“无瑕性子孤傲刚硬,这世上,没人能够奈何他,偏生叫小红杏一介弱质女流拿捏住了,他既认定了小红杏,为了玉家嫡系香火,本相也只好认下这个儿媳妇了。”
*
红玉小筑
江府马车停在一处角落,豆蔻搀扶小红杏下马车,江过雁坐在车厢内,撩起车帘子看她,小红杏回首望他一眼,对上他鼓励的殷切目光,小红杏勉强勾起嘴角,冲他绽开一个安抚的笑容。
江过雁柔声道:“我在此处等你,你尽早归来。”
他一顿,道:“我等你好消息。”
小红杏点头:“好。”
小红杏和豆蔻一块走了,她们停在大门前,抬头望,上头挂着“红玉小筑”的牌匾,来了此地这么多次,这是她第一次从正门进去。
豆蔻上前扣门环,林菁来开门:“江夫人,豆蔻姑娘。”
豆蔻退开到一侧,小红杏拿过她手中的紫檀提盒,对林菁道:“林护卫,劳烦你去醉仙居买点荷花酥过来,我忽然贪嘴想吃了。”
林菁不疑有他,小红杏一向如此,他道:“是,属下这就去买。”
小红杏越过他,一个人往里头走去。
院中的红杏树光秃秃的,枝丫都被张嶙砍光了,只余粗壮的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