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喜道:“陛下亲口点名要见你。”
唐人桂眼睛登时亮了,喜出望外:“真的吗?陛下居然要见我?!”
胡喜笑眯眯点头:“咱家可不敢信口开河,唐校尉快随我去甘泉宫一趟吧。”
唐人桂连连点头,兴奋道:“这是自然。只不过……”
他瞅了瞅自己身上滴答流水的铠甲,道:“卑职仪容不洁,怕是不能面见圣上,胡喜公公,要不我先去换身衣衫?”
胡喜摆手:“不用不用,陛下如今肯见你,你岂能耽搁?快随咱家过去,省得陛下等久了,以为你心怀怠慢。”
唐人桂忙道:“我对陛下向来崇拜,怎么可能怠慢陛下?我这就跟公公前去。”
临走前,他还不放心地叮嘱手下人:“你们一定要守好宫门,待会我回来,要是发现你们偷懒,一定狠惩不赦!”
卫兵们不敢敷衍,铿锵喝道:“是!我等一定尽好职责!请唐校尉放心!”
*
甘泉宫
唐人桂跪立在下首,拜道:“卑职唐人桂参加陛下,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姬骅坐在龙椅上,低头望他,他铠甲正蜿蜒着滴水,染湿地面。
他一挑眉,不解:“唐校尉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不等唐人桂回应,又不悦地问责胡喜:“胡喜,可是你看唐校尉官微言轻,故而慢待他,连把伞都不给他撑?”
胡喜忙跪下,“陛下,奴才只是一介宦官,焉敢小视唐校尉这等铮铮武官?”
唐人桂忙解释:“陛下,这事不怪胡喜公公,是我自己站在宫门口守卫,被暴雨淋湿了,来之前,卑职本想换身干净衣衫再来面君,不过,胡喜公公担心会劳陛下久候,因此催促我尽快前来甘泉宫。”
“请陛下莫要因此责怪胡喜公公,要治罪,那就惩罚卑职一人就够了。”
胡喜朝唐人桂递去感激的一眼。
姬骅面容和善,语气缓和:“唐校尉不辞辛劳地为卫兵做好榜样,朕怎会因此怪罪你?”
他双手抬起,亲切道:“快快请起。”又扫了胡喜一眼,“你也起身吧。”
“谢陛下。”
唐人桂站起身,胡喜也跟着站起来。
唐人桂问:“不知陛下忽然召卑职前来,所为何事?”
姬骅道:“之前,你随江卿来过御书房议事,你性情憨厚,说话鲁直,朕对你多了两分印象,故而召见你来。”
唐人桂闻言激动,面色涨红,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姬骅扫他神色,一颗心定了定,道:“唐校尉,朕记得你是寒门出身,不知家中情况如何?”
唐人桂道:“回陛下的话,卑职家中人口伶仃,父亲在我童稚时早逝,只余一位母亲操持家务。”
“哦?”他微挑眉头,道:“唐老夫人一手将你拉扯大,倒也不易。”
唐人桂深有同感,“是啊,我娘是个女中豪杰,凭借着一手杀猪的手艺,赚钱谋生,将我养大。”
“卑职本以为自己将来也会做菜市场的一名屠夫,没想到偶然抓了几名盗贼,得了陛下赏识,将我一介布衣提拔为都尉,卑职得以光耀门楣、报效祖国,陛下龙恩浩荡,卑职永生不能忘怀,惟愿守护好宫墙门殿的安危,以此报答陛下。”
说到此处,他面色动容,眼中竟有泪水打转。
姬骅露出感动神色,关心道:“你们孤儿寡母,究竟是如何度过那些艰难岁月的?”
“昔年,我们孤儿寡母,那些市井无赖想要欺凌我娘,她手持杀猪刀,也能喝退他们。”
姬骅微微一笑,赞许道:“唐老夫人倒是个性子彪悍的。”
唐人桂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卑职没读过什么书,只是从小扛猪,因此练得力大如牛,后来做了都尉,手上有了些闲钱,便去镖局请了些师傅,传授自个儿武艺。”
姬骅眸中转了转,道:“唐校尉,你之前在廷尉署当差,江卿乃是你的直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