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过雁畅快地哈哈大笑,笑声清越,昂首扬眉道:“我杀姬晏,不必费一兵一卒。”

他如此胸有成竹,祖千秋稍感安心:“大人既然早已设好棋局,属下自当赴汤蹈火,只求报答展将军对我的知遇之恩。”

江过雁从桌下暗格拿出一瓶毒药,递给祖千秋:“这是鸩羽千夜,中毒者不会顷刻毙命,却也无药可解,你届时将其涂抹到箭头上,以你的箭术,趁乱射中姬骅,自当万无一失。”

祖千秋接过,“属下定不辜负大人重托。”

江过雁手放到祖千秋肩膀上,叮咛道:“祖叔,此行危险,你定要小心,平安归来,我会派人接应你。”

祖千秋正色道:“大人不必担忧。属下自会见机脱身。”

聊完了正事,江过雁又捡起琐事与祖千秋说:“对了,张嶙那小子的武功还真是不怎么样,之前居然连青奴都只能打个平手,他性子又木讷,杏儿交由他保护,我委实不放心。”

“祖叔,你这段时间若是得了闲,记得抽点时间指点他一番。”

事关小红杏,祖千秋第一个上心,当即应下:“好。”

*

宫帷深深,椒房殿静默无声,只有一声接着一声敲击木鱼的“邦邦”声响。

冯嬷嬷领着玉凌寒来了内殿,压低声音道:“玉宰相,皇后娘娘正在诵经。”

玉凌寒抬手,低声道:“本相自会静默等候,你且下去奉茶。”

冯嬷嬷心知他此行目的,无外乎是因为尤美人怀孕一事,心中叹息一声,怜悯地望一眼玉含珠,下去沏茶。

玉含珠听见他声音,心中燥郁念头冒出,再无心敲木鱼诵经,她睁开沉静的双眼,淡淡扫了玉凌寒一眼,语调漠然:“……兄长。”

玉凌寒“嗯”了一声,在交椅上落座,他捋着山羊胡须,道:“宫廷禁墙,我一介外臣不便久留,就长话短说了。”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这是红花粉,你赐给尤美人。”

玉含珠望一眼那瓶药,没有动作,道:“阿晏已经长大了,姬骅现在就是再多个孩子也无甚要紧,兄长何苦连个无辜稚子都容不下?”

玉凌寒冷哼一声,不悦道:“尤美人若是诞下皇子,将来岂不是给阿晏添麻烦?为了阿晏,你莫要如此妇人心肠。”

玉含珠哂笑一声,讽刺道:“既如此,兄长怎么不去除掉真正的心腹大患,姬瑞大皇子?”

玉凌寒面色沉冷,“你以为我不想除掉他吗?可恨姬骅对他保护过甚,加之他又远在巴陵,早已培养出了自己的军队势力,如今已成气候,我想杀他,倒也不易。”

玉含珠不接那瓶药,玉凌寒将其搁置在桌上,“尤美人的孩子,你务必趁早堕掉,免生祸端。”

“这些年,我为兄长所做的恶事还不够多吗?”

“姬骅的妃嫔每每怀孕,你都要我将其除之后快,这么多年过来,我现在已经数不清自己残害了多少条无辜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