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寒被勾起兴趣:“什么好戏?”

玉无瑕轻轻按摩着自己的指节,道:“江过雁在朝中张狂了那么久,父亲想必对他的容忍度也到了尽头吧?既如此,这次秋猎,倒不失为一个下手的好时机。”

玉凌寒问:“你想怎么下手?”

玉无瑕看向玉凌寒,冲他微微一笑,道:“北邙山树林丰茂,野兽繁多,乃是容澈将军管辖的范围,父亲昔年负责操办秋猎,今年,差人往里头运送一只老虎进去,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玉凌寒捋着山羊胡须,沉吟道:“送老虎是不难,只不过,你如何保证那只老虎会听命行事,认定江过雁下手?”

“那只老虎乃是我命林菁从驯兽师手底下买回来的,已经训练过好一阵子,认准了江过雁的气息,江过雁不过是一介文人书生,自是不敌老虎爪牙之利。”

玉凌寒幽幽道:“你这么做,全是为了得到小红杏吧?”

玉无瑕一挑眉尾,眸光湛湛,嘴角含笑,并不狡辩。

玉凌寒鄙夷地道:“杀夫夺妻,小人行径。”

玉无瑕面不改色,泰然受之:“反正父亲也要除掉江过雁不是吗?我只是顺势推波助澜而已。”

玉凌寒问:“你究竟从哪一日开始安排此事?”

初篁将肉粥端来,玉无瑕拿勺子轻轻拨弄,白雾氤氲散开,香气袅袅。

玉凌寒猜测:“可是从江狐狸拒亲那一日?”

玉无瑕舀起一勺子肉粥,轻轻吹凉,道:“是又如何?”

“小红杏要是有朝一日得知此事,你该当如何自处?”

玉无瑕咽下一口肉粥,不疾不徐道:“江过雁葬身虎口,此为天灾,红红又岂能怨怪到我身上?父亲还是管好自己的嘴,莫要对红红说漏了什么才是。”

玉凌寒冷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世上,从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倒要看看,你将来会怎么死在小红杏手上!”

玉无瑕冷下面容,用力将勺子扔回碗中,不悦道:“初篁,送家主回去。”

玉凌寒站起身,拂袖道:“本相也不屑与小人共处一室。”说完,径直要走。

玉无瑕讽刺道:“我若是小人,父亲不就是伪君子?朝堂上,你争权夺利、铲除异己的时候,用的手段未必比我光明磊落。”

“远的不说,就说五年前,展家军叛国通敌的事情,你未经查实,便不分青红皂白地联合党派,给陛下施加压力,逼得陛下不得不下旨,抄了展家满门。”

“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有半分顾忌到姑姑的心情吗?展云天是她一生所爱,她被你逼着嫁给陛下,连守望他的资格都失去了,如今,却与他阴阳两隔。”

说起这件事,玉凌寒觉得颜面无光,怒瞪着玉无瑕,没有说话。

玉无瑕字字诛心:“结果,你有讨到半分好吗?巴陵那块地,陛下还不是委派了姬瑞过去驻守?”

"一番辛苦筹谋,最后却为他人做嫁衣,父亲真是算、无、遗、策。"

玉凌寒火冒三丈,厉声喝道:“够了!你这个只知晓忤逆父亲的不孝子!”他抬起手掌,想要扇玉无瑕耳光。

玉无瑕沉沉地迎视着他,余光轻飘飘扫了玉凌寒手掌一下,道:“我不想做打父的恶子,父亲还是收手为妙。”

他若是一巴掌下去,玉无瑕定然会动手反击,即使他眼下生病,他也不是他的对手,再者,若是父子当真打了起来,侍卫们来劝架,传出去又是一段笑料,他丢不起这个人。

玉凌寒实在是太了解他的性子,外表仪神隽秀,骨子里乖张狂妄,眼里根本没有人伦二字,不然,岂会做出偷会小红杏的龌龊之事!

他恨恨地放下手:“你若是为了家族利益要杀江狐狸,我一百个赞同,如今却是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实不值当,也委实可笑。”

“你可以因为与展云天有仇怨过节而毫不留情地对他下手,我为何不能因为嫉恨江过雁而设计毒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