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寒假去他家，他说小时候卖糯米雪糕的老爷爷不在了，但是他转头把两只粽子放到他面前，一个冒着热气，一个冒着幽幽寒气。

“冻了的白糖粽子。”他得意洋洋地指向冷冻的那个，“不就是糯米雪糕？”

最后她说他真敷衍，他说她为难人。

周到一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食指用力摁了电源键。

光亮霎时晕染四周，微弱的光也显得刺眼，她眯起眼睛看了眼，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她妥协般起身，把枕头竖立到身后靠着。

微信列表安静，朋友圈再怎么刷新也没了新动态。

思维实在太过活跃，她手指一点，趁着人少随手发了条纯文字朋友圈：就怪今天的咖啡，睡不着。

她头脑清楚到都记得屏蔽谈景和，因为咖啡是他买的。

周到切换到其他aap，再换回来时发现张辰宿竟然在下面给她留了条评论。

他说：别乱怪咖啡。

一墙之隔，他居然也还没睡。

周到直接在评论下问他：所以你为什么也还不睡？！

她才不信他能看书看到半夜。

风掀起窗帘，鼓起一个弧度，夹杂着雨的凉风灌进来。

她随手把手机扔在被子上，下床关严窗户。

手背上沾了雨雾，她用左手抹了一把。

再回到床上，手机还没息屏。

她一刷新，下面多了条新的回复：

可能和你一样吧。

闪电划过天际，雷声炸响，外面明亮一瞬又暗下去。

周到反扣手机，把身体往被子里缩，一直缩到脚碰到床尾。

世界除了细小的雨声万籁俱寂，刚才轰隆的雷声像是幻觉。

她又看了眼屏幕，确定他回复的消息不是她的想象。

蒙在被子里出声：“我不会是要谈恋爱了吧。”

快要把自己憋死的最后时刻，周到一把撩开被子露出脑袋大口呼吸。

她睁大眼睛：“我不会是要和张辰宿谈恋爱吧。”

这一夜她没怎么睡安稳，始终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好像只要她想醒来，下一秒就能睁眼。

亢奋的夜晚注定会让早晨不太好过。

周到按下不知第几次连环催命的闹钟，终于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

她打了个哈欠，雨停了，世界清朗一片，像是除尘后焕然一新。

空气微凉，呼吸起来是雨后特有的细腻。

等换好衣服打开门，张辰宿正站在大门口，手里提着早餐。

她懊恼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去洗漱。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他也在餐桌前落座，喊她一声：“快来吃，别待会凉了。”

他把豆浆吸管给她插好，周到坐下先喝了一大口，然后才说：“本来我定了个早起的闹钟。”

“然后呢？”

“然后？”周到耸了耸肩，打了个哈欠，“没起得来。”

她手里拿着根油条，看了眼他：“ 我是想起来做早餐的。”

他神色平静：“但是你没起得来。”

周到：“......”

什么死直男。

周到把油条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除了上课、坐班、开会......”

张辰宿这回掀起眼皮：“什么？”

周到咽下去：“我的意思是我空闲时间还挺多的，我们可以多见见面什么的。”

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看他，盯着豆浆包装盒上的字。

张辰宿“嗯”了声。

她一口把豆浆喝完，抓起包道：“我走了。”

“我送你？”

“不用，我不赶时间。”她第一节没课，只是去办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