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门口前半新半旧的电动车让祁光感到他的邀请很突兀无礼,他不自在地看向向易水。
向易水倒不嫌弃,“走吧。”
向易水背着装有两套换洗衣物的背包,祁光主动揽了过来,挂在电动车前面,擦了擦动车后座,让向易水上来坐。
路上,祁光经过药店时买了两瓶藿香正气水以及一些感冒药退烧药,还买了一个哈密瓜与其他应季水果。
向易水静静看着祁光买东西付钱,感觉自己就像是春日里的杨柳岸,绿意盎然。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经过多少个路口,路边的风景由店铺转换成了金灿灿的稻田,再到几分破败的房屋群,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向易水随着祁光走进这幢蒙上岁月轻纱的二层小楼里。
祁光发觉向易水一直盯着年份久远的木沙发,解释道:“姐姐,我都擦干净了,只是看起来……”
“我不是嫌脏,只是好奇而已。”
祁光还是有些局促。
向易水笑道:“你不给我倒一杯水吗?”
“哦,要的,要的。”祁光反应过来,连忙往厨房走,走了几步又返身拿水果去洗切。
厨房外设略显笨重的木门,木门仅开了半扇,在她目前坐落的角度,压根捕捉不着里面的祁光身影,向易水挪了挪身子,坐得稍远一些,以保证祁光处于她的视线范围内。
但因为祁光背对厨房门口,向易水始终瞧不着祁光的脸。
向易水无所顾忌地用目光描摹着祁光的身形。
厨房窗户外应是有树木遮掩,落进祁光尚且羸弱的肩头上的一小片光零零碎碎,摇摇晃晃,像是在逗弄他。
祁光稍微侧身,要把水果皮壳倒在脚边垃圾桶。
向易水为避免祁光发现她偷窥,连忙移开视线打量四周。
室内墙体高处有几分斑驳:裂缝,水纹,霉痕。往下是发白的大福贴字与几张奖章,后脑勺又大又厚的电视机,边上掉漆了的矮桌,花纹生硬俗气的花瓶,磨损严重的地砖……悉数灰暗陈旧,与闪闪发光、生动的祁光完全不相配。
向易水这么想着,却好似被拉进了这副陈腐的画中。来自岁月深处的哀思轻轻碰了她一下。
祁光端着果盘出来,向易水正仰头望着外面的楼房,姿态仪容漂亮又温柔,如同掉落凡间的仙女,思恋着天上的光景。
祁光无声停下脚步,不忍搅扰向易水。
向易水若有所感回头,平静如波的眸中有涟漪散开,她问:“附近还有人住吗?”
祁光一愣,答道:“没有了,大家都搬走了。”
包括他家也是,若不是爷爷依靠在乡下种菜为生,他们会常住县城的房子。
“姐姐想进去看看吗?可以的,以前我跟邻居们都相处得很好,我还有他们家的钥匙,只要不随意乱动里面的东西就行。”祁光一顿,“应该不过也没什么东西在里面。”
因为都是彻底搬走了的,回来的可能性很小。
向易水摇头,表示自己不是想进去看。
“你一个人在这不害怕吗?”
“不啊,这是我的家啊。”
向易水心口酸酸涩涩的。
“还不舒服吗?”祁光把水果盘递到向易水面前,“要不要吃?”
“霍香水要喝吗?”祁光起身,去搬电风扇到向易水跟前,“热不热?”
祁光翻药袋子,拿出温度计,“要不要测一□□温?”
向易水被祁光全力尽地主之谊的模样逗笑。
祁光呆呆愣愣看着向易水,不明白她乐什么。
向易水朝祁光勾了勾手。
祁光走来,半蹲着与倚坐在沙发上的向易水平视,“姐姐?”
向易水说:“谢谢你的关心,祁光。”
“不客气,应该的。”
“应该?为什么说是应该?你对我有什么责任或者义务吗?”向易水挺直细腰肢,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