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完黄酒的第二日就下雨了。
一整天都在下雨。
众人被围困在室内。
所幸,节目拍摄差不多进入尾声,活动安排不再迫切,摄影小哥不用一早过来跟拍。
向易水却仍赶早,带着小小在楼下撑伞矗立,滂沱大雨中,她显得格外瘦弱伶仃。
拉巴反反复复瞧了五分钟,实在不忍心,跑下来邀请她进屋躲躲雨。
向易水顺势将提前准备的一些小礼物送给拉巴爷孙俩,作为“躲雨”的谢礼。
所以祁光一早起来,就看到向易水在跟拉巴爷孙俩愉快交流,爷孙俩脸上都流露出了灿然笑意。尤其是拉巴,小脸红扑扑的,兴奋坏了。
之后,拉巴在短暂的时间里尽力撮合向易水与祁光,譬如让他们坐一块吃早餐。上学前,拉巴还鼓起勇气小声劝祁光:‘老师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祁光哥哥,易水姐姐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吧。’
祁光不予可否,但没出声赶向易水走。
潘子澄默默躲到外走廊,跟拉巴爷爷闲聊。
客厅里就剩向易水与祁光,还有一只懵懂无知的小狗。
“它这么喜欢你,就收养它吧?”向易水道。
祁光与舔着他掌心并高频率摇尾巴的小狗四目相对,没有回应向易水。
但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向易水心喜,道:“给它起个名字吧?”
祁光挠了挠小狗的下巴,小狗舒服得直呼噜。
“秋分。”
今日正是秋分,取这个名字应景,而且一听就知道,跟宝珠的冬日出自一家。
终于接受了。
向易水胸口的酸涩稍减,痴痴看着祁光净秀的侧脸,黑鸦翅般的眼睫半覆在白皙的皮肤上,浅色的瞳孔轻轻凝住,鼻梁高挺,专注时微微抿起的双唇极是勾人。
两个月前,她还不觉得祁光有多漂亮,多馋人。
果然,人性贱鄙,对属于自己的人与物漫不经心,但一旦脱离了自己,就立即对此充满病态的占有欲。
向易水收回视线,“你左脸沾上了一根毛发。”
祁光伸手去探,果然摸到了一根细小的绒毛,应该是刚刚被秋分蹭上的。
“汪汪汪。”
秋分露出了小肚皮,想要祁光继续给它挠挠。
祁光却突然起身。
向易水下意识抬头,眼睛追随着他,直至他走进房间。
祁光出来时,向易水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茫然若失的目光使得她如同一个被抛弃了的可怜孩子。
“这是什么?”
向易水接过祁光递到她面前的信封。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得来的信封。
迎着向易水疑惑的眼神,祁光道:“我知道,你给秋分原来的主人买了牛奶和饼干。”
所以这是在补回她的损失。
毫无疑问,信封里面是钱。
向易水垂眸,声音闷闷,“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这样方便。”
“哪里方便了?”
祁光无意解析一个谜底摆在明面上的谜题,看着趴在他鞋上吐舌头的小狗秋分,淡道:“雨小了。”
他在下逐客令:雨小了,她该离开了。
向易水不动弹,假装听不懂,能赖一秒是一秒。
这时,外面传来细碎的说话声与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赵游驻足。
祁光问道:“游哥,你怎么来了?”
“我跟我借宿人家过来拿先前订的竹筐。”赵游拂去手臂上的雨水,余光掠过向易水,“拉巴爷爷说就在顶层口的左侧边堆着,需要你帮忙拿一下。”
村里拉巴爷爷编织手艺最好,所以卖得最好。
“哦,好。”
祁光先回房间拿了条干毛巾出来给赵游擦湿头发,然后走向顶楼。
赵游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