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光走了下来,看着向易水原是一张常年以倨傲与淡漠为基调的绝美脸庞,罕见的弥漫着无措与哀伤,不由思绪万千。
祁光按了按太阳穴,他在饭席上也喝了酒,有些头疼,他道:“走吧,先回我那,我把东西还给你,再送你回去。”
昨晚向易水来找祁光,后边还蹲守着一个卢晋义,今晚卢晋义早倒床上呼呼大睡了,祁光不能让向易水孤身一人走夜路回去。
对待陌生女子,他尚且不会置之不理,更何况,向易水还是他孩子的妈妈。
向易水跟上祁光的脚步,闷声道:“只是几件衣服而已,你也给我买过,我身上这件就是。如果你要还回来,那我是不是得当场脱下衣服还你?”
祁光不语,似乎是觉得跟她争辩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
向易水抿了抿唇,没力气抬高腿,只能用脚推开挡路的一颗小石子。
向易水犹如一株被突然而起的凛风摧折的白绣球,黯黯然,几乎要失去所有生机。
回到拉巴家楼下。
祁光让向易水等待片时。
向易水不大愿意,“我真的要脱衣服了吗?”
见向易水一副耍无赖模样,祁光道:“我带的衣服够穿了。”
“再多只是累赘。就像你现在,对于我来说,都是令人困扰的事情。”
她“寸步不离”跟着他,导致其他嘉宾都不敢跟他多接触,跟踪摄影的小哥更是时时看她脸色。虽然节目组之前已有于灵这个例子,他不算是特殊的,但他真的一点都不享受被人当成玻璃对待。
“从我搬出去的那晚开始,我们不可能再和好了。别再提复婚,你也别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祁光由衷建议道。
向易水感到有一个坚硬的东西划过柔软的心脏,胸膛内血淋淋,血腥味充斥她的喉咙,仿佛一开口就会喷出鲜血来。为了避免更加狼狈,她封缄了口舌。
“走吧。”
向易水脚步虚浮,跟着祁光。
月色清冷,夜里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子在交流,窸窸窣窣。
向易水艰涩开口:“对不起。”
时至今日,她仍在做错事。
祁光不言。
直到村长家前的路口,祁光没再送,停下脚步,把袋子交到向易水手上。
向易水抱着袋子,像是抱着一桩苦闷的往事,如她本人一般利落飞扬的短发,此间发尾沾了点点昏黄的路灯灯光,显得颓靡又哀伤。
等了一会,祁光出声催促,“回去吧。”
向易水被短短几个字推进了村长家。
今天大体上过得痛快舒畅,祁光睡了个舒服觉。
第二天,祁光早早起床,还没去学校的拉巴过来跟祁光说,向易水在楼下等他。
祁光皱眉,洗漱下楼。
向易水提着一个方形竹笼,见到祁光时脸上绽开一个清新夺目的笑容,仿佛她昨晚的萎靡只是他的幻觉。
她说:“这个送给你。”
祁光拧眉,看着竹笼中两爪扒拉的笼筐活力充沛的小狼狗。
向易水解释道:“昨天我看你挺喜欢小小的。我跟多吉次仁打听了小小有没有狗崽,结果真有。我就讨要了一只,这只最像小小。”
小小是公的,跟隔壁家的狗生了一窝狗崽子,狗崽子刚满月不久,向易水今天一大早准备了一万现金跟隔壁人家买狗崽子,隔壁人家纯朴,死活不肯收这么多钱,她只能按照当地的习惯,让卢晋义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了箱牛奶与几袋饼干作为交换。
祁光拒绝道:“我不要。”
向易水把狗崽子抱出来,狗崽子很乖,在她手里一点挣扎都没有,她把狗崽往祁光面前送了送,说:“你看它多像小小,多可爱。”
“我不要。”祁光重复道,艰难地将目光从狗崽身上挪开。
“可你喜欢它。”向易水说:“就因为是我送的,你不要它?那我把它转让给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