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些话?到底算是一种安慰,还是一种伤口撒盐。思?鸢呆呆站着,只能恍然?将春非晚的话?又在脑中回想过去。

“行?了。”春非晚摆摆手,像是嫌人碍事一般催促,“别想这些没用了,你?要是闲着没事做,就帮我把这东西给雍离送去。”

思?鸢愣愣抬手接了东西,“送去哪里?”

“还能是哪里?”春非晚扫了眼一旁计时的沙漏,“每天?都是白天?在骨楼,入夜去大殿。现在这个点,忘忧城还没入夜,自然?是还在骨楼呆着。”

思?鸢点头,转身向外去。

步子刚迈出几步,路过屋内一侧的木柜。

视线边缘倏然?晃过了一截月白色。

莫名的熟悉。

好像是……谁从?前?常穿的衣衫。

……是谁来?着?

疑惑之际,思?鸢停下脚步侧头看去,下意识伸手过去,想打开了柜子一看究竟。

“别动?!”

随着急促声音,伸到中途的手被一把拍开。

有些失控的力道用得有些大,思?鸢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急忙道歉:“对不起春姑娘,我……可我好像看见里面有……”

“咳。”春非晚清了清嗓子,迅速道,“里面……有暂时不能见光的灵符,若是打开了,便会直接化成灰土,功亏一篑。”

“啊,这样!”将心头那点疑虑忘得干净,思?鸢庆幸道,“幸亏我没有打开,真是太?抱歉了!”

“……没事,快去骨楼吧。”

“是。”

不敢再耽搁,思?鸢迅速往外走去,离开了石屋。

·

如墨夜色中,森白刺目。

思?鸢停下脚步,仰头看向前?方的骨楼。

同记忆中一样,堆叠的骨骼诡谲骇人,处处透着森冷的鬼气。

但不同的是,在风声之间,已经久未响起曾经不间断的哀嚎。

因为如今那骨楼的顶端,被束缚多年的上一任魔尊的魂魄已然?不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玄色身影。

思?鸢眨了眨眼,望向那孤身而立,裙裳几乎融进夜色之间的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是“几乎”,是因为纵然?衣衫都是深色,散落的银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同黑夜相融。

恰如坠落深渊的银月。

孤高,却更冷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思?鸢怔怔望着,思?绪一瞬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与一众姐妹焦急地候在魔窟入口处,却只等到了孤身归来?,神色空然?的魔尊。

所谓一夜白发,曾经不过是在各类夸张故事中听闻过的说法。

终于亲眼见到的时候,却也生不出半分惊奇。

唯有一种苦涩至极的,希望终于破灭的悲恸。

虽然?那时候,魔尊并未走近搭理她们,只是远远闪身离去。

但思?鸢恍然?觉得,那应该是她与尊上心意最为接近的时刻。

“尊上。”在骨楼前?站定,思?鸢扬声道,“春姑娘要我送东西给您。”

门扉悠悠开启,思?鸢快步走入。

红纱飘动?,玄色身影出现在眼前?。

“什么东西?”

视线晃过了愈发苍白,却依旧糜丽摄魂的脸,思?鸢急忙低下头去。

“是”春非晚递过来?时是用布包裹着,思?鸢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将盖在上头的布料掀开。

原本只等着继续说下去的声音蓦然?一哽。

只见布料之下,竟是一支明显用秃了的废弃的灵笔。

“……?”思?鸢瞪大了眼。

这样的东西……干嘛要专门给尊上送来?呀?

雍离恹下眼睫,指尖微抬,将灵笔勾入掌心。

眼见在这过程中,灵笔笔头上的细毛又接连掉下了数根,思?鸢呼吸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