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后?，绕过弯曲长路，思?鸢抬手扣响石门：“春姑娘。”

“进来?。”

石门开启，思?鸢迈步进去，一眼看见背对着门口的身影俯在烛灯下，手中动?作?飞快，不知是在鼓捣些什么。

“春姑娘，我们采买回来?，将你?要的几样东西拿来?了。”

“好。”春非晚朝一旁的桌面扬扬下巴，“放在那边就行?了。”

一边问?：“小福那丫头怎么样？跟你?出去这一趟，听话?么？”

“嗯。”思?鸢道，“小福很乖的。”

“她算是个苦命的孩子。”

春非晚手下不停，一边随口碎碎念，“不过这些年有雍离帮着，她的肉身重塑得很成功，身上残余的灵缚也解完了。虽然?不能再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但像现在这般习惯了忘忧城的日子，也不错。”

“是。”思?鸢点头赞同。

将带来?的东西仔细着摆放在桌上，思?鸢扭头看了看一旁打开着的无人房间，“尊上不在吗？”

“今日的灵阵结束得快，已经走了。对了，你?过来?。”

思?鸢依言走近过去，春非晚直起身来?，指了指桌上铺开的纸面，“往左一些，对。站在你?那角度，帮我瞧瞧，这两处阵法画得够不够像？”

思?鸢万分认真地对比过去，“我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

随即问?：“春姑娘，这是要给尊上用的新阵法吗？”

春非晚顿了一秒，有些含糊地应声，“嗯。”

“尊上的心魔……还是没法根除吗？”

思?鸢有些担忧地抿了抿唇，小声道：“而且是不是……还越来?越严重了？”

春非晚转过头：“为什么这么问?？”

“之前?只是听你?说起来?，尊上的心魔可能会出现，要我多加注意。但尊上控制得很好，这么久了，从?没有在我们面前?失态过。”

思?鸢低声道，“可前?几天?在忘忧城的大殿里，尊上的心魔直接出来?了。还跟无悛大打了一架。”

想起来?依然?后?怕地，“当时我们吓坏了，以为大殿就要塌掉了……”

“怕什么？雍离随后?不是自己?醒过来?了吗？”

春非晚道：“我这灵阵又不是什么一次就能药到病除的良方，再说了，治疗过程中有反复，不也是正常现象？”

觉得这话?也有道理，思?鸢点了点头，“……是。”

“告诉那些小丫头，叫她们别害怕，下次再见着了，躲远些，等着我去便是。”

“嗯。”

答应完这一声，思?鸢站在原处，看着春非晚俯下身去继续描画灵阵，没再开口，但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儿，轻声道：“春姑娘。”

“怎么？”

“……”

“想说什么便说，扭捏什么？”

“……”缓了口气，思?鸢终于开口：

“仙子……是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当”

手中的灵笔一歪，磕在桌沿的凸起处。

春非晚动?作?倏然?顿住，沉默数秒后?，再次直起身来?，“当初雍离疯了一般去地府大闹，差点搞得地府毁灭人人长生，最后?依然?无果而归的事，你?难道不知道？”

“……我……知道的。”思?鸢嗫嚅道，“只是……”

“只是过了这么久，还是不肯相信？”

“……”

春非晚看思?鸢几秒，道：“我有一句好话?，也有一句坏话?。你?想听哪一句？”

“坏话?是……？”

“我亲眼所见，当场形魂俱散，丁点都没留下。”春非晚道，“那般情况，必死无疑。”

“……”

思?鸢揉了揉泛酸的鼻子，但随即又生出一丝希望地问?：“……那好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