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何人来听,恐这辈子都不想下厨了。
管维狐疑地看了一眼谨娘,不知她做了甚才这般肯定,只是与她的想法一致,她也不去问了。
王寂先是送礼又是下厨,莫非是为昨日她那些言语的缘故,管维摇头失笑,论信物之重,无有与龙珏比肩,若论诚意之深,他雪山挡箭共担恶誓,这些都不管用,何谈其他呢?
他如今没头蚊蝇一般的做法,反而不似从前有章法了。管维将案几上的那两幅画交于谨娘,道:“与之前那幅一起束之高阁。”
音音被侍女擦洗干净又换了身衣才回了屋,管维见她小脸红彤彤的,没心思去想王寂的异常举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管维摸摸音音的颈后,并无湿意,笑吟吟地问:“今儿接了几个?”
音音掰着指头开始数,脆生生道:“五个。”
“五个啊,音音比以前又多接了一个。”
音音昂起头看管维,骄傲道:“跟阿爹一起,接八个。”
管维抚她发顶的手一顿,王寂来北宫时,知晓音音跟婢女们抛藤球可接四个后,他下回再来,非要音音接八个,音音累了不跑了,便让她站在原处,即使如此,也直嚷小胳膊酸,她以为音音不喜欢,没承想惦记的还是跟王寂玩耍的成果。
这不记仇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阿爹问你要不要去南宫跟太子哥哥一起读书。”正旦那夜他问过,管维没有给出答案,只是北宫终究寂寞了些,音音还小,需要玩伴陪她。婢女小心翼翼,音音玩得不痛快吧。
太子还未正式入太子宫,一直住在长秋宫,按例太子与伴读应在皇后宫中读书,只是被王寂安置到了却非殿东殿,卯时授课,未初回皇后宫。
音音的小脑袋摇得似拨浪鼓,嘟囔:“不读,夫子打。”
管维吃惊道:“打谁?”
“小胖子。”
太史令秦盛之孙是太子伴读,长得敦实,音音喊过几回,不晓得此番被音音撞见是太子犯错,伴读受过,还是因己过被太子傅杨宪处罚。
管维担忧音音因此厌学,哄她:“音音很乖,不会打你。”
音音懵懵懂懂知晓无人敢打她,摇头道:“都不打。”
管维愣住,思索她之意,音音是担心自己的伴读也会被打,如今她人还小,王寂并未招小女郎进宫给音音当伴读,她便先忧上了。
送她去却非殿读书,她也舍不得,北宫不比长秋宫离得近,来来回回太过费时。卯时读书,音音岂非寅时就要起床,少不得要在却非殿住下,休沐方回北宫。
以往音音去却非殿,每月三五日就会被送回,从未长时间离开她身旁,若是音音搬去却非殿读书,留在北宫不过五六日之数,北宫反倒似客居一般。
只是那太子傅杨宪精研韩诗,是位饱学之士,跟着读书于音音有益,管维一时觉着学堂远,一时又觉良师难得,欲严词拒绝的心慢慢地动摇了。
***
王寂在未时接见朝臣,京兆尹陈其步入殿内,至陛下跟前行礼,“臣陈其,叩见陛下。”
陈其年过三旬,看着却比王寂老了十岁,肚大腰圆,一脸弥勒之相,处事圆滑,为官谨慎,身处京兆尹这个位置,常与洛阳高门新贵打交道,他却能上下兼顾,左右逢源。
“陈卿,平身。”王寂收拢竹简转过身来,面带笑意,“朝会上,多亏卿家遮掩及时,保住了朕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