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他威严的凤眸一扫,清醒了几分,立马跪地行礼,道:“婢子不知陛下驾临,莽撞了。”
“你方才说膳食如何?”
谨娘摸不着头脑,莫非陛下也知魏厨大失水准,是来问罪的?她却不想,一个厨子没做好菜,要劳陛下亲自来膳房问罪,哪有此等事。
谨娘有心替魏厨遮掩,含糊道:“跟平日差不多。”
王寂眼眸一亮,满脸笑意,道:“夫人吃得香吗?汤羹鲜否?”
谨娘想起那道汤羹,去瞧魏厨一眼,那胖厨子偷偷摸摸地在陛下背后冲她摆手,谨娘一时闹不明白,又实在不想违心地说汤羹鲜美,直爽道:“除了那道汤羹,其余皆可。”
王寂的脸瞬间黑成炭色,恼道:“那汤羹如何不好,你知道里面放了多少食材,足足熬了两个时辰,咸鲜得很。”
谨娘满心惊疑,陛下为何知道这般清楚,往后一瞧,那魏厨又在默默摆手。
谨娘恍然大悟,爽快回禀:“夫人尝了一口汤羹,立刻就吐了,以为中了毒,忙让婢子来拿下魏厨,说不得是哪处派来的细作,专来坑害夫人。”
王寂被她左一个“细作”又一个“坑害”,闹得脑子嗡嗡地,不禁怀疑有那么难吃吗?他尝过一口,觉得很好,魏厨也试过,并未异议,这才送到管维房中。
那魏厨哪敢有异议,只因陛下心血来潮,驾临北宫膳房,说是要做一道汤羹,魏厨听天子亲自下厨本就吓得腿软,万般无奈之下,想了最容易的一道,只是陛下嫌弃食材简单,之后将珍贵食材又选了一遍,通通放入瓮中熬煮,偏偏觉得汤水太多要熬得最为浓稠才滋补,他尝了一口,不敢提陛下做的汤羹难以入口,只是面露诚恳充满敬意地望着陛下,陛下自信满满地将这道汤羹加入了管夫人的膳食里面。
治大国如烹小鲜,当今陛下,治国是天纵奇才,烹饪也是天纵奇才。
作者有话说:
男主口味正常,参考他替女主挑剔厨子,但是他对自己很自信。
? 65、伴读
谨娘从膳房回来时, 音音被乳母侍女带出了屋子,并不走远,只去殿前的空旷处玩耍, 侍女若瑶拿着一个轻巧的藤球与她抛接嬉戏,稚儿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响起。
谨娘换了一身衣裳才去见管维, 只因夫人还在月子中, 不敢将外面的污秽之物带回房中。
管维听完来龙去脉,想起湖边草堂并无奴婢,王寂独居之时, 府里日日派人来送膳食, 收拾完屋子后再离去。成婚以后,她想当个体贴周全的贤妻,也不想将自身贴身衣物交由陌生老妪,自告奋勇地拿着她与王寂的污衣去湖边清洗,一不小心就漂走了, 王寂便踩着水将这些衣裳寻回。
送膳食是固定好的时辰, 偶感饥肠辘辘,王寂只晓得忍, 看看兵书充饥, 她忍不了肚饿,想着在旁边搭一个灶台烧一些易做的饭食,等灶台搭好后, 她只学会了做麦仁汤和胡饼, 王寂连麦饭都煮不熟, 糟蹋了好些粮食, 生火添柴控制火候却很娴熟。
他这般于厨艺上一窍不通的本事也敢给人送膳, 难怪那羹汤的味道似曾相识, 那时他每每做好一道菜,她忍着千难万难下咽,心中却甜,溢美之词不要银子一般脱口而出,赞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大有精进厨艺的念头。她想着,即便心里再甜,性命更要紧,用“君子远庖厨”将他劝走了。
“他人呢?”怎会忽然想起下厨了,因见惯了他在厨下灰头土脸的样子,管维并未大惊小怪觉得王寂去膳房有何不妥。
谨娘撇撇嘴,道:“陛下说让淳于太医来给夫人看看,便走了。”走时,一脸失魂落魄,仿佛不信夫人吃后很是嫌弃,一副吃坏了的模样。
“以后别让他再去膳房了,若是再去,让人偷偷报于我知。”奴婢定然不敢违他之令,但是偷偷传信于管维,他们还是敢的。
谨娘粲然一笑,道:“应不会了。”她可是将夫人吃了腹中如何难受面色如何难看仿佛中毒一般加油添醋地跟陛下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