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月,音音就有小弟弟了,你阿娘便不只有音音了。”管维临盆在即,王寂心中隐隐有些兴奋,对着闺女说个没完,“明年正旦,音音陪着阿爹,弟弟陪着阿娘,可好?”
王音皱着小眉头,疑惑道:“阿爹怎知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问过阿娘,阿娘说要生出来才知晓。”
王寂抱着闺女软乎乎的小身子,笃定道:“定是弟弟,这回不会错。”
王音心中越发不解,是阿娘说得对,还是阿爹说得对?
隔了一会儿,王寂又道:“待会,音音要怎地跟阿娘说?”
王音聪明伶俐,教过的话就能记住,稚嫩可爱的小嗓音在马车内响起,“恭祝娘娘福寿安康。”
王寂忍住笑意,道:“错了,是恭祝阿娘福寿安康。”
王音分不出娘娘和阿娘有何区别,只是照着父皇的意思又学了一遍,王寂忍不住亲亲女儿可爱的小脸蛋,她初初降生时,心底的那些遗憾便没有了,先开花,后结果,也很好。
父女俩在马车内说着话,不一会儿,音音便觉得困倦了,她打了一个小哈欠,窝在父亲的怀中睡了过去。
王寂抱着闺女进屋时,管维和婢女们围在一起涮锅子,室内温暖,众人神情轻松愉悦,无人去殿外迎他。
见陛下进了屋,婢女们才放下手中的箸,纷纷见礼后,碧罗忙去接过酣睡未醒的小公主。
被转了手,王音便醒了过来,她揉揉眼睛,见不远处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手脚灵活地挣着下地,谨娘扶着管维起身后,连忙站在管维与公主中间,搂住兴奋过度的王音,笑道:“你娘可经不起你这一撞。”
“这般热闹啊,宴上朕也没有吃好,去添一双箸来。”
屋内具是一静,平日里,陛下连婢女都懒得多看一眼,怎会和众人一起围坐吃在一处?她们纷纷去看管维。
“不早了,撤了吧。”管维面容恬静慈和,垂眸望着抱着她腿脚的小女儿,摸摸她的小脸蛋,似有些冰。
管维不拿他的话当回事儿,这些年,他和殿内的奴婢都习惯了,是以,无人再请示,便去撤了膳。
王寂也不是真心想要再吃,仿佛一个生人忽然闯进旁人家的院子,随意一句闲话而已。
他进来后,殿内的气氛不如之前那般温馨,忽然之间,奴婢们都懂了规矩,悄无声响,进退得宜。
王音仰头望着垂眸看她的阿娘,又转头去瞧一直看着她娘的阿爹,心头疑惑,怎地又无人说话?
她迈着小步子,走到管维面前不远处停下,团起手歪歪斜斜地行了一个跪拜大礼,脆生生道:“恭祝阿娘福寿安康。”
管维扑哧笑出声,道:“谁教你的?”话音刚落,又收敛了笑容,不再问了。
王寂甚至来不及说一句“我教的”,他将音音牵着走过来,坐到管维身边,音音马上去挨着她娘另一边坐下,父女俩一左一右,将她挤在中间。
那年,她雪山遇险,让他担足了心,结果生音音时却很顺利,孩子平安落地,维维的身子也未曾吃亏。这一回,她怀孕之初,并无孕吐折腾,吃甚都香,想来比生音音时更好才是。
“方才大殿上,音音一点儿都不怵,樊登的女儿还比音音大十天呢,哭得满嘴鼻涕泡泡,真不像他爹。”言下之意,觉着王音很像他自己了。
管维皱眉道:“陛下慎言,若是传扬出去,樊家的女儿长大后怕是要羞于见人了。”
“眼下又无旁人,我声音又小。”许是想起闺女在旁,怕她人小,口没遮拦,道:“音音不可学阿爹说话,不然你樊阿叔日后再也不给你做小木马了。”
音音跟樊登的女儿同月降生,樊登给自家闺女做了小木马,也给王寂送了一份儿礼。
音音钻进她娘的胳膊下,探出颗圆乎乎的小脑袋,嘟嘴道:“音音才不学阿爹。”学阿爹,她娘又不喜欢。
管维摸摸女儿的小脑袋,温柔道:“音音还不困吗?”以往这个时辰,音音多半要睡了,今日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