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半壁江山的天子,半斤八两。”
以往,王寂说些玩笑话,姜合光总能为他所动,只是这回,心中却松快不起来,越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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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维在车内睡了过去,马车平缓地穿过闹事,行过宅门府院,直入北宫朱雀门。
她其实睡得并不沉,王寂下车时,她隐约有些察觉,只是懒得动。
谨娘扶着她下了马车,出宫时,还是一座初初扫清蛛网的荒殿,回来时焕然一新,应是翻新了好些日子,都闻不出异味。
只是不知为何,人手并未增多,还是如她出宫前一般,零零落落。
走进后殿寝房,案几妆台,跟她在大梁用的制式相若,只是更为大气厚重,连摆放位置,都是她使惯的,确有几分当年湖边草堂的模样。
管维皱眉,她绕着寝房又走了一遍,大大小小的器具,大多并非宫中制式,有的似舞阴闺房,有的似湖边草堂,有的似大梁竹院,被王寂弄成这般四不像。
瞧着这些熟悉的物什,周昌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恐怕还是王寂交代下做的,既然连马车都想到了,翻新德阳殿之时,怎么想不到?
管维忽然转身,道:“走,咱们去前殿瞧瞧。”
碧罗上前劝道:“虽说马车行驶得缓慢,路途毕竟疲累,夫人何不稍作歇息,那前殿摆在那里,何时去看都使得。“
前殿有何好看的,模样都差不多,还是夫人的身子要紧。自从吃了舞阴那一吓,碧罗至今仍心有余悸,毕竟人是在她眼前被挟持走的。
管维并不觉得如何劳累,反而有些紧张,若不去看个究竟,她怕是都歇不下了。
碧罗留下,领着婢女收拾屋子,近一年没有住人了,需得归置归置。
待一行人到了前殿,也被好好修缮了一番,管维暗觉不妙,推开房门,这是将却非殿又重制了一份儿?无一不在彰显,他不仅要来,还打算小住。
南宫,他住却非殿,来了北宫,他住进德阳殿,更蠢的是,她以为不住却非殿的后殿,离他远些,如今这般处置,跟住却非殿有何区别?南北两宫,他想住哪宫都使得。
谨娘见管维面沉如霜,不懂为何只推了几间屋子就不开心了,尤其是看到一间搁满书简的书房。
自然不知管维躲之不及的人要追上门来找她催债,是以脸色才这般难看。
她入京以来所谋划的一切,如竹篮打水,猴子捞月一般,真真可笑。
在大梁的时候,被他缠得紧,便想着回宫也好,离得远,一南一北,轻易碰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