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管维弱弱地反驳,这回是真没有,只是不想听阿娘说些找谁拼命的话,她的阿娘自是要长命百岁的。
"真是个不争气的,不知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居然将你迷成这般模样。当年就说了,将举家之财奉送,跟他解除婚约,他造反得了本钱,想必不会不应。旁人戳我脊梁骨,骂我忘恩负义,我都不惧这些闲言碎语,只是不想你嫁他受苦。可你倒好,你是如何跟我说的,呵,此生非他不嫁,若是再逼你,你就带他私奔了。”说到这儿,卫夫人生了好大的气,又想起小管维那倔强不听话的模样,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私奔倒是没成,妾却是给他做了,真是枉担虚名了。”
管维被她娘骂了许多年,不知哪里点燃了火引子,就会被卫氏数落一顿,昔年还被骂得眼泪汪汪的,难过得扑在床上呜呜直哭,如今练得一身眉眼不动的入定功夫,笑道:“真长了三头六臂,女儿也不敢嫁了,那得多丑啊。”
“是啊,丑就不嫁了,俊就巴巴的,好似我生了个丑女儿,旁人是甚香饽饽。”
岳妈妈也跟着劝:“女郎怀着孩子呢,您生这么大的气做甚,吓着小外孙就高兴了?”
卫夫人扫了管维的肚子一眼,终于止住了话头,忍下了这口气。
过了一会儿,又再嘲她:“你这性子,千万别传给我乖孙。”由此可见,昔年小管维不听劝的模样,让卫氏多么头疼。
管维感激地看了岳妈妈一眼,道:“还是妈妈疼我。”不然,阿娘能把王寂再骂上一个时辰不停歇,说实在的,她听得耳朵起茧子,都能倒背如流了。
“你岳妈妈疼你,我就是个恶婆婆。”
管维扑哧笑出声,挽住卫氏的臂膀直撒娇,“您要做恶婆婆,还得等我兄长娶亲,您这般厉害,新妇肯定不敢造次。”
“他又不是我生的,我管他新妇做甚,关起门各过日子,再说了,他在洛阳当侯爷,我只是个乡下婆子,不搭界。”
“阿娘…”管维不赞同道,“兄长很孝顺您的,也很疼我,他可比我强多了,从小都不违逆您半分,你这般说,兄长听了多伤心啊。”
卫夫人听罢,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那人封他做侯爷又授予军职,他立时来信说,若是我不允,他就回乡,我怎好阻他前程,自然不会反对。”卫夫人摸摸管维莹白的脸庞,道:“你阿娘是个食古不化的,但也知管霖若是得了那人重用,有了兵权,只会于你有利。”
她娘怜惜的眼神,遗憾的表情,管维眼眸酸涩,她靠在卫夫人肩头,忍着泪意道:“我不需要的。”
“你不需要,他也不需要?若是个男孩…”卫夫人又生气了。
管维掩住卫夫人的唇,摇头道:“他也不需要。”
卫夫人拿下她手,轻轻拍了一下,又瞪她一眼,无奈道:“算了,我也管不了你,反正你是个不争气的,我被你气惯了,你爱如何就如何吧,只是不许像往日那般,将个不值得的东西放在心上,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
“您放心。”只这三个字,管维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也不知你还能留我身边几日?”
终是嫁了人,留不长久,即便她再恼恨王寂,也盼着他快些来接。
这兵荒马乱的,女儿在他身边受苦,也比落到外头强些。
她以往阻王寂来接人,也是打着将管维另许他人的念头,只是左看右看都不如意,这才耽搁了下来,女儿貌美,没人护着不行的,未成想,他来得这般快。
“阿娘烦我了,想要赶我走?”
卫夫人嘴硬道:“确实看你就心烦,早走早落清净。”
“这般狠心的娘亲,女儿真伤心了。”说完,就用丝帕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卫夫人哼了一声,“你是我生的,何时伤心,何时装的,我还分辨不出?”又转头去问谨娘,“女郎夜里还抽疼得睡不好吗?”
“太医看过了,开了些食补的方子,那个越娘子是个高明的,日日给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