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5、贼人
马诚将管夫人问他的话跟王寂学了一遍, 末了,夫人微微一笑,总让他觉得古怪。
王寂将他全须全尾地打量一番, 小猴子遇到小狐狸,还是小狐狸会算计。
“你都说朕不会算错去新安的行程, 她哪有不明白朕定会去的。若是朕不去, 你想想自个儿会如何回夫人的话?”
马诚汗颜:“若是陛下不去,微臣定会说先来问过陛下,先含糊过去。”定不会在夫人面前将话说满, 居然还敢替陛下做了保。
“说了也无妨, 朕又没责你,收起你那副嘴脸。”王寂将手中的书简捆起来搁置一旁,淡道:“她又不是旁人,她若来问,朕也是会说的。往日叫你不说, 是不想她跟着担忧, 并非真的要瞒她。以后,她再有旁的话问你, 你直说就是了, 也用不着拐弯抹角。”
如今,她心大着呢,许是以后只有他担忧的份儿了。
王寂忙到深夜, 吹灯睡下, 躺在床上却如何也睡不踏实, 遂遵从心意, 穿好衣裳去了后院。
他脚步轻, 外面伺候的奴婢即便见着, 被他一阻也不好开口通报。
谨娘在外间睡得踏实,哪想过戒备森严的小院居然有贼入,还是家贼,如此难防。
王寂一路通畅地摸进了内寝,撩开帐子,柔和的月光洒进来,管维睡得香甜,肚腹平坦如初,难以想象竟揣了个娃娃。
自她怀孕后,两人共处一室都屈指可数,遑论离她近些。
他虽没有日日来,也常将淳于昂叫去询问,知她身子康健,坐胎稳当,其实无须这般惯她。
今夜,他回到寝房,就没打算继续这般过下去。
欲脱衣上床歇息,此时,管维忽然侧了身,许是做贼心虚,王寂便站定不动了,进退两难的样子。
谨娘夜间起夜,进来瞧瞧女郎,结果看到床边一个大黑影,不动声色地抄起一个方凳就砸了过去。
幸好王寂是武将出身,听声辨位,但他不敢让开,就寝前谁还随身带兵器,挥臂硬生生地拨开。
那方凳砸到地上,用料扎实,并未散架。
只是这般大的动静惊醒了管维,她翻身坐起,惊愕地看到床边的王寂,顺着他怒焰燃烧的眸光看向傻了似的谨娘。
他瞧了管维一眼,指着谨娘道:“明日叫她走,不许再留在你身边。”
谨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婢子不走。”
管维往床里让了让,拉着王寂的手让他坐下。
拉不动,也并未甩开她手,王寂明白管维定是要求情,不然怎么这般好脸色。
“她方才险些砸到你,将如此莽撞的婢女留在身边,你就不怕哪天被她给害了。”王寂捞起衣袖,将伤了的手臂示给她瞧,“你受得住她这一砸吗?”
“谨娘为何要砸我呢?”
她留了半句:明明是陛下行为不轨在先,谨娘犯错在后。
只是吩咐谨娘,“你去将灯点亮些,找出陛下惯用的那瓶药。”
谨娘忙起身去找药来。
“你就惯着她吧。”就着她手终是坐下。
待灯点上,才瞧得更清楚,只是皮肉伤,幸好陛下皮糙肉厚,并未伤到骨头。
“陛下想想,若真遇上贼匪,是砸伤我要紧,还是惊走人要紧,难不成陛下要谨娘眼巴巴看着,或是上前来细声细气地问,你是何人,有何贵干。”
“胡说。”
管维将瓷瓶里的褐色药膏用小药杵挑出些许,轻轻地涂抹在他手臂上,许是疼了,王寂“嘶”了一声。
“陛下身受重伤都能突围,这点小伤就忍不得了?“管维将药递给谨娘,见她眼睛红红的,柔声道:“陛下说气话呢,不会赶你走的,去歇着吧,无须担心。”
待谨娘退下后,王寂抱怨道:“在你心里,我如今还比不过一个奴婢。”
“三年前,我在庄子上险些被贼人掳走,是谨娘拼着性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