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寂放开她腰肢,扶着她去榻边坐下。
哪至于如此小心翼翼,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月的身孕。
不过,他若是想做,就让他做吧。
管维从不在些许小事上驳他。
“咱们先用膳,待会再说,可好?”
管维心中一叹,九成九不是好消息,不然他早拿来邀功了。
罢了,只当带着孩子来见见阿爹了。
给她腰间垫了一个软绵的腰枕,管维斜斜地靠着,腰肢是有些发酸。
果然是当过阿爹的人,比她都熟稔几分。
被她似笑非笑睨着,王寂虽觉莫名,颈后的汗毛却竖起来,脊背发凉。
管维移开了眸光,近些日子,提他和姜合光的回数多了,难免受些影响,往日,她是不会去想这些的。
真是一把双刃剑,伤人又伤己。
让她好好歇着,王寂又返回了旁边的书房,继续忙于案牍之事。
李崇既在大梁现身,他不可不防。这些时日,往来密报更为频繁,瞧着似回了长安。
睢阳至多两月,可破。若李崇抽不出手袭扰,他会继续东进拿下青州,只是青州离洛阳太远,唯有速战速决。
皇后来信,言端儿前些日子犯了咳疾,收到他信时已然痊愈,让他不必担心,早日凯旋,侯他归来。
最后一封信件,寥寥数语,比皇后之信还要简短,他反复看了好几遍,只得叹息。
王寂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
卫夫人原是对他很满意的。他登门时,哪怕卫夫人是个冷肃的妇人,对他总是慈爱微笑。
这不仅仅是他于管家有救命之恩,更是卫夫人对准女婿的满意。
何时变了呢?
许是从他兄长广交四方,于家乡起兵开始,他不能放兄长孤身一人,遂无奈跟从。
云从龙,风从虎,他屡战屡胜,势如破竹,他与兄长皆有些得意忘形了。
卫夫人是予他冷脸白眼的第一人,他再登门时,只吃到了闭门羹。
从此,除了与管维成亲那回,卫夫人不再见他。
哪怕他送管维回门,卫夫人也只见了管维,让管霖在厅堂招待于他。
王寂揣好信函,去了厢房。
管维俯在枕上已是昏昏欲睡,轻蹙娥眉,似有无限烦恼。
揩去她眼角的湿意,王寂坐于榻边,静静地瞧着她,久久不语。
过了一会儿,娇躯微微一动,王寂轻声唤她:“维维,该用膳了。”
管维本就没有睡踏实,他一唤,就醒了。
“碧罗呢?”
“我让她回了。”见她似是不解,王寂道:“用完膳,我有话与你说。”
想必是阿娘的回信了。管维颔首,也不催他立时交出信函。
等膳食端上案来,一条烹好的白鱼置于其中。
因聚鲜阁烹天下之鲜的缘故,白鱼往来白家村和大梁两地,也不难了。
送小院这边,回回都是最好的。
管维忽然脸色煞白,往日觉得甚为鲜美的白鱼只闻到一股欲让人作呕的鱼腥味,捏着帕子捂嘴就要起身。
“维维。”见她额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王寂担心她方才吃的点心有妨害,脸色也跟着不好了。“快,传淳于昂过来。”
被他横抱起来一颠,管维真的忍不住了,吐在了王寂身上,两人皆是一身秽物。
吐完后,管维气得骂人。“你不知晓女子怀孕后会恶心呕吐吗?不拘罐还是盂,你递过来一个便是,非把我抱起来,你嫌我吐得不够快吗?”
王寂听她只是犯了恶心,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她骂去,将人抱去了旁边的浴房。
奴婢抬水进来,准备完毕又退了出去。
王寂剥了她外衣,再进一步时,管维拍开他手,道:“你先把自己清理干净吧,你一靠过来,我又想吐了。”
王寂忍气道:“哪个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