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事物具在,也无人来张罗。
“这些物什都是你放的, 归整归整, 让人送到前院的书房去。”她环顾四周, 自言自语, “此处太逼仄了, 陛下不方便的。”
陛下的书简不能让外面的奴婢触碰, 碧罗去找了马诚来办。
马诚多滑头一人,听说管夫人将陛下撵出了房门,自然要躲这场劫。
碧罗只说一句:“你不带人来搬走,等夫人自己动手来做,介时,陛下那里你自去分说。”
王寂前脚走,后脚就被管维将应有物什给他搬到了书房,大有欢送他离去的急切之感。
这嫌弃之心,他都不能深思。
望着马诚那张猴精猴精的脸,王寂道:“以往是我看错了,觉得你为人机灵,办事牢靠,是忠心可用之人。”忍了又忍,“你就是如此办事的?”
马诚哭丧个脸,道:“微臣不应,管夫人就要自己来搬,陛下又要怪微臣怠慢了,这不是没法子吗?要不微臣再搬回去?”
“你就不能先拖着,回来禀报。”
马诚心道:回来禀您有何用,要有用,陛下也不会坐这儿长吁短叹了。
许是王寂也知道白费力气,没有过多苛责马诚办事不利,让他退下了。
他这儿还在想辙如何把话圆回去,管维似看穿他会反悔,没有半点犹豫就给他搬了家。
这个先例不能开,否则日后怀一个,被她折腾一回,兴许房事上都落了阴影,仿佛如上断头台的最后一顿饱饭。吃完这一回,铡刀便要落下来了。
她方坐了胎,还不稳当,也不可逼她太紧。
***
王寂搬出去后,管维独占寝房,过了几日清静日子,夫妇二人连用饭都不在一处,王寂也没来打个照面。
即便如此,管维也没有掉以轻心。
若是这样便放弃了,妥协了,也不是王寂了。
傍晚时分,管维用饭后,也不走远,就在屋前散步。
花团锦簇,香气馥郁。
王寂过来时,见她如此悠闲,再觉已是平心静气,也不免气恼。
他日日辗转反侧,她倒好,真当自己是瘟神了?
从她身旁越过,也不叫住她,目不斜视地进了屋,很是理直气壮。
管维猜他是来发难的,是以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尽妇人本分。
她仍旧绕着花丛走,数着步子,想着他有何依仗。
王寂进屋了半天,连个人影子都没见到,管维不睬也就罢了,婢女也敢怠慢。
正欲发作时,管维进了屋。
她额上有些薄汗,胸隆微微起伏,脸上带着笑意,朝着他走来。
“你的婢女就是如此伺候的?朕来了半天,连个倒茶的都没有?”
王寂自来没有那等人伺候的矜贵毛病,一些小事随手做了,借题发挥罢了。
管维给他倒了盏茶水,也不管是冷的还是温的,递了过去,笑道:“前番陛下不是将她二人狠狠训斥了,她们都在外面盯着我,哪得分身术还要进屋来看陛下有无茶水。这里毕竟不是宫里,不好叫外面的婢女进屋伺候,陛下若是觉得不妥,我挑几个放在屋里,您日后再来也有人张罗。”
王寂微微抿了一口冷茶,冷道:“你这是骂我自作自受了?”并不接婢女进屋的话,若是应了,再顺道给书房送几个,那他收还是不收?
“陛下总爱说臣妾骂您,哪怕臣妾什么也没有说,你也要说臣妾腹诽。在陛下心中,到底是臣妾性子不好,太骄太烈,还是陛下做了不妥之事,盼着臣妾骂您?”
只差说他心虚,才疑神疑鬼了。
王寂默了默,怀孕后的管维过于牙尖嘴利,让人招架不住。听闻女子怀孕后,脾性变化大,回头找淳于昂来问问,是否真是如此。
脸色摆不下去,王寂睨了一眼她腹部,淡道:“孩子还好吧?”
管维低头瞧了一眼,莞尔:“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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