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绝不回头”,王寂的心脏猛缩,受不住忽如其来的窒息与难受,他低下头来,靠在管维颈侧喘息着,终于道了一句实话:“若我有万一,只盼你无恙。”
自聂云娘失踪,他决定亲征蜀中,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他素来感察这微妙的变化,躲过几回危机,只是这一回,他不想审时度势了。
临行之前,管维带着孩子们去白衣行宫,以大梁至青州一片为依托,所虑者唯有李崇。
只是李崇此人看似悍勇无匹,其实是个优柔寡断之人。他不死,管维身在白衣行宫,李崇不敢闯山夺人,否则就是破誓违诺在前,他回来必有厚报;若是时运不济,他死在蜀中,天下纷乱,李崇也算可一争天下之人,若真有那一日,身边那个赵希臣反倒是个麻烦,必除之。
滚烫的泪珠从管维的眼角滑落,哽咽道:“我那日不该那样说你。”
二人皆知她所指为何。
“…会怪我未能以死保全名节…”
“…我只盼你活着…”
管维泪如雨下,心中酸涩,只是陷于伤怀未久,就被一股热浪卷走了。
“你能不能停下,让我好好哭一哭。”
“恐怕不能,否则我就要哭了。”
话音刚落,忽然嘶地一声喊疼,如今攻守易势,常常喊疼的换了人。
作者有话说:
? 123、信约
在白衣行宫, 王寂与管维过上了如胶似漆的日子,犹胜昔年新婚。
一日,沐浴后的王寂顶着一头湿淋淋的黑发, 大步流星地冲到管维面前,满脸愉悦。
管维只着雪白的寝衣, 正悠闲地靠在隐囊上, 放下手中的《庄子》,一番扯动,襟口微松, 锁骨处的斑斑红痕, 新旧交叠。
王寂低头瞄了一眼,还是首篇《逍遥游》。近日,维维常常翻看这一篇。
蹙眉。“你怎么也不擦干头发?天凉了,仔细得了风寒。”说着,欲起身取帕子过来。
王寂又食言了, 诚心诚意地说过不再需索无度, 可并没有几日做到,只要挨上她的身子, 便如冬日的饿虎好不容易寻到一块肉, 嚼巴嚼巴地全吞了,从来不考虑给明日留一口。
“你躺着,我去擦擦。”没有一丝这个年岁该有的稳重, 一阵风似地刮走了。
不一会儿, 只见他擦得半干, 手里拎着一条帕子, 又转到她的面前。
管维心里好笑, 柔声道:“你到底怎么了?”
王寂觉得这段时日简直快活似神仙, 不对,哪怕让他做神仙,都不换。
初时,他被骂了,会收敛两日,后来觉得后果不如想象中严重,就故技重施,渐渐地,心里飘了。
管维待他很是温柔体贴,哪怕他索要过分,也只是床上骂他两句,从来冷脸不过一刻钟。
王寂扒开鬓间的黑发,凑到她眼前,“你瞧。”
“水汽都没有擦干呢。”
握着她的纤纤玉指触摸到某几根头发,管维心念一动,口中却只说:“我瞧不出来。”
“你瞧见没有,发根黑了。”
管维抿嘴一笑,果然。
故作淡然。“黑了就黑了,不过几根白头发。”
“你说是不是双修的缘故?”
管维面露微红,轻斥道:“休得胡说。”
“他们道家的房中术厉害着呢,怎么是胡说呢?刚好你我二人都练行气篇,这段时日还频频行/房。”
声音低弱,似拂在他的耳边,“你也知道过频啊。”忍了又忍,“道家房中术是要节欲的。”
王寂趴在她的腿上,一点点地往上蹭,忽然隔着薄薄的衣衫在她腹间亲了一口,黑眸中的笑意欲溢出,夸赞道:“维维学富五车,学识渊博 ,我自叹弗如。”
管维微微瑟缩,胀红了脸,低声央求:“别胡闹了。”
“我不胡闹,你好好歇着。”
管维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