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要来。
让一直跟在翊儿身后的李宣将他带去寝殿擦洗。稚子澄清的眼眸左右移动,各瞧了一眼,乖乖地离场。
王翊离开后,姜皇后忽然发问:“陛下要出征了,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置我吗?你就不怕前脚出征,我以皇后的身份让你后方不稳,呵,想来我这个皇后没甚用处,又无外戚帮衬,陛下觉得无足轻重,很放心了。”
王寂不欲跟她在半道儿上掰扯,只是加快了脚步去往前殿,他在前面走得飞快,姜合光也不管不顾,前后脚进了殿。
“陛下明明留话给我,说来日方长,不拘一日,这就是陛下的来日方长?长在何处?陛下的来日方长就是天长日长地互不相见吗?”
管维本是来却非殿找王寂,结果扑了个空,李宣黄尾皆不在,旁的小奴婢并不敢放人进正殿,是以带她去了隔壁那间小厢房。
去了一趟鲁侯府,她有些疲累,就着茶水吃了几块点心,养足力气好跟王寂掰扯云娘之事,只是她刚听到正殿那边传来些响动,欲去找王寂问个清楚,结果走到门口瞧见姜合光跟着王寂进了殿。
管维心中甚是尴尬,不想与他二人照面,准备先回北宫,只是她刚要出去,瞧见黄尾也过来了,便将她堵了回去。
须臾一瞬,王寂定然已经面朝大门,管维不好再出,只好退回厢房再做打算,更尴尬的是,这厢房居然能清清楚楚听清姜合光说话的声音。
一时,她居然将自己投入这般进退不得的窘境。
作者有话说:
? 97、摊牌
王寂和姜合光同处一宫, 却甚少见面,他不往后宫来,姜合光拦过他几回, 皆被他轻描淡写几句话给打发了,她拉不下脸来过多纠缠, 只能日复一日地想着前尘旧事,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殿内没有留人,王寂思索着她方才问的“来日方长”是几时发生的事。
“你就与我无话可说到如此地步吗?”她连番发问,他一言不发。
想不太起来了, 王寂内心有些尴尬, 更有疑惑,只能稍作安抚。
“你如今还是皇后,何谈处置不处置?”
他这一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将有废后的心思抛到了明面上。
姜合光本来抱着万分之一的念想,想着他是因管维母亡, 疼惜她, 替她解围,就如当初, 他在梅林带着自己先走, 不过是看在自己出月子的日子不长,恐她身子有恙。
若只是权宜之计,她不是不能容忍, 失些颜面而已, 世人如何看她, 都不要紧, 她也不是非要抱着皇后的尊严过活, 反正她与管维就这般不尴不尬了, 总会有许多不如意之事。
亲耳听他说“如今还是”,哪天也许就“不再是”,那些想好的最差境况被一一证实。
若是以往,她定会被这句话弄得泪眼婆娑,如今她只有满腔怒火,“若是你真的属意立管维为后,为何不坚持下去?她不要了,你才来封我,如今又想改弦易辙,废我立她?”
“我与她有夫妻情分在前,皇后之位,自然以她为先。”说到此处,王寂无奈道:“毕竟是皇后之位,我不愿意压着你也不能做,既然是以正室相迎,我不会失信。”
姜合光走上前,厉声质问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你立我仅仅是为了还我正妻名分,还是为了安抚舅父旧部,让他们安心归顺于你?你难道不是权衡利弊,为了你的万里江山才假意封我,如今姜杨都不足为虑,你便不想等了。陛下娶我是形势所逼,立我也是形势所逼,皆是旁人磨你,推你,你无可奈何,唯有受之,却每每你得利,叫旁人吃亏,你就真的问心无愧?”
王寂被她这番话也闹出火气,冷眸凝视,“自娶你后,我可有故意冷落你;你舅父谋反,我可有苛责过你?你是在糟蹋我,还是在糟蹋你自己?”
姜合光冷笑一声,“这就要问陛下自己了。”
“假若我封你为后是为了杨茂遗部,付出一个皇后位,那李崇战败,我收了十万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