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般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提……我?又不是纸糊的,碰一下便碎了……”
他话还没?说完,气息不知怎得忽然岔了一瞬,面具下立时传来?止不住的低咳,额角洇着层虚汗,有些艰难地抬手攥住胸口的衣襟,呼吸间却似乎仍有些透不过来?气。
那红衣人瞬间焦急上前,一把将人揽着靠坐在自己身前,慢慢顺着他的胸口。
“你说我?紧张什么?”
他看着白衣人终于缓过胸口那口气,终于没?忍住没?好气地开口。
他抬手端过一杯茶盏,扶着他的后颈喂他抿了两口,又小声补充了一句。
“你少操心一点,我?便也不用看你那么紧。”
“我?哪有操心,我?这几月几乎日日都?宿在榻上,被你喂了药睡的不知今夕何?夕,多听话啊……”那白衣人笑咳着抬起头,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将不远处的药碗一点点往外推。
“那是你听话吗,那是你伤重根本起不了身!”
红衣之人将他那点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没?忍住又瞪了他一眼,下意识抬手想去打他偷动药碗的手,却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到底放缓了动作,只将那可怜的几乎落到边缘的药碗重新拿回?来?,没?好气地重新塞回?他手中。
“行了,再?待一个?时辰便随我?回?去,你身子刚好些,别再?着了凉又反复。”
“两个?时辰。”那白衣人捧着药碗笑眯眯抬眼,抿了一口汤药,试图讨价还价。
面前的人知道他的小伎俩,瞥了他一眼,却还是没?忍住软下声音,低声开口:“你先把药喝了再?说吧。”
面前的人面具下的眉眼间瞬间扬起一抹笑意,红衣人没?好气地别过身子,忽然听到外间两人交谈的声音再?次隐隐约约传来?。
“说起来?,一年前销春尽的事,你有没?有听到?”
“当然,怎么可能没?听到,那年四方大典都?因此?延期,至今未曾举行”
红衣之人神?情微顿,听着外面那人压低了声音,小声开口。
“是啊,而且我?听说,似乎还与燕宿泱有关。”
“燕宿泱在一年前长老殿事变时仿佛又出了什么事,那销春尽的宗主当时都?要疯了,差点直接走火入魔”
“似乎是当场身死?”
他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传来?“啪”的一声轻响,似乎有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
“小声些,什么身死,销春尽的宗主如今可避讳这些。”
“我?只是听的传闻,有人说当场身死,有人说被扶摇念的人给劫走,否则如今为何?销春尽与扶摇念全然势不两立,形同?水火”
“销春尽还下了悬赏,寻那扶摇念门主……”
那人似乎又想到的了什么,声音间透露出些许神?秘。
“至于那燕宿泱的事,我?还听说,那销春尽宗主似乎伤心欲绝……”
外面人话还没?说完,雅间内红衣人倏然站起身,直接抬手将榻上的人打横抱起。
白衣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单手拽住他胸前的衣襟,一手还匆忙护着那药碗:“你做什么?那药我?马上就喝完了,现在连一个?时辰都?没?到,我?不回?去”
“这里?污秽之气太重,再?待下去不利于养病。”红衣人沉声开口,不由分?说快步向外走去。
他冲着暗处的人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抱着人直接撩开那幕帘,忽然看到怀里?的人蹙了蹙眉,微微侧过头,低声开口。
“等一下。”
红衣人脚步下意识一顿,心中紧了一瞬,紧接着便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做什么?要晒太阳回?家再?晒去,这般在街上吹风,你一会儿又要头晕……”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怀里?的人抬起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为之,你不能总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