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1 / 3)

他的皮囊瑰丽,他的温柔旖旎,他的暴戾带着剧毒,女人甘之如饴。

我悲从中来,狠狠甩开他的桎梏,试图逃脱,他臂力强悍,不容我挣扎,按住我脑袋埋在他贲张结实的胸膛,我陷入一团火烧火燎的肌肉,“别闹。”

我仇敌似的怒瞪他,“张世豪沦落至此,你不该兔死狐伤吗。他那般骄纵猖狂,结果不堪一击,沈良州,省委书记至高无上,东北的帝国啊,你大权在握,予所欲求,多少混迹数十年的官员摸爬滚打求而不得。你万事大吉了吗?关彦庭是你的兄长,还是你的挚交,与你血浓于水,肝胆相照?你寄希望于他的提携,不惜默许他逼死生父,你如愿以偿了。”

我涂抹着玻璃淅淅沥沥的水渍,“黑龙江政坛唾骂他背信弃义表里不一的人少吗。这两年雨后春笋冒出,他是战功赫赫,基层拥戴,可越靠近他,越清晰他的面目。他的字典里,谈何盟友,合作,共生。挡他路,遇鬼杀鬼,遇神杀神,捏他把柄,他必定使出浑身解数,让那人闭嘴。张世豪走投无路的今天,何尝不是你的来日。”

他把我塞进车厢,合拢了门,二力在驾驶位说,“沈书记,送程小姐回富丽酒店吗。”

我脑子轰隆一声炸了,我情绪激动扯住祖宗的领结,“我的住处,你也探听到了?”

他一言不发,我在他的沉默中醍醐灌顶,这一路逃亡,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光是条子一拨又一拨,显而易见绝非是凑巧,长春开往河北的货车,总共十几列,偏偏张世豪乘坐的一列最不起眼的,搜得天崩地裂,我盯着祖宗翻动的喉结,“石家庄市公安局局长,是你的人。”

祖宗打开折叠的方帕,擦拭我发梢,他闻言动作一滞,“姓什么。”

“熊。”

他漫不经心嗯,“是关彦庭的下属。原哈尔滨市反贪局局长,十年前归顺了还做少将的关彦庭,沈国安晋升书记,关彦庭动用一切人脉,安插熊坤走马上任河北省,我揣测不明他的未雨绸缪,或许他统一东北为自己的覆巢之地,早有企图了。”

我呵笑着,本是局外看戏的人,熬着熬着,演成了戏中的可怜人。

张世豪在漩涡中拼了半辈子,江湖门道,官场风云,他一清二楚。既非愚蠢善类,又非自大的怂包,孤军奋战斗他不容易,多高明的城府,不免残留疏忽弊端。沈关联合,如虎添翼。作弄他的前提,身居一省首席,一呼百应的政局,惟命是从的同僚,更大幅度的概率掣肘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张世豪。

所以他们一直在等升迁的时机,澳门时的张世豪已经气焰殆尽,看似康乾盛世,不过回光返照,越是嚣张跋扈,波澜壮阔,越是摔得惨。

祖宗千方百计追踪,张世豪有防备,关彦庭扮与世无争的清廉政客,他的形象塑造极好,他挖凿任何人的底细,皆不着痕迹。张世豪的孽债甚至不用查,整个东三省,张三爷是黑老大人尽皆知,他堵死了有朝一日洗脱的后路,而他搜集的涉及关彦庭的证据,却是假的。我擒获的是真的,可迟了。

祖宗接手了后续围剿,关彦庭前期的撒网和部署,欲盖弥彰得干脆漂亮,我威胁他撤,他谈何拒绝呢,原本无需他参与,他按兵不动,还掩护我们出境,他所表现的仁至义尽,我自然没必要捅破他的惊天窟窿。

关彦庭焦急铲除沈国安,一则为毁灭晋升的障碍,这一年半载,他风光无两,不趁热打铁攀爬一步,再妄想添柴火烧得东风旺旺的,付诸几倍的精力折返巅峰也难。他并非昔日练兵场刀枪不入的少年武将,他身子骨累了,这是他最后一搏。

二则铺垫屏障,一旦罪恶的内幕败露,中央不能放任常委损失第二员重蹈沈国安的覆辙,镇压舆论倾囊而出,力保驰名中外享誉三军的副国级无恙,维系中央的颜面。沈国安无异一张鲜血淋漓的免死金牌,他反噬成功,才长久握住性命荣耀,他从开始便筹谋,沈国安自认操纵驾驭关彦庭,殊不知,他毕生都置在关彦庭的监视算计下。

“沈良州。”我兀自开口,语未出,先沙哑,“你的爱,自私又阴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