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蛇不怵张世豪,甩了这份冷待,何必自讨难堪,气节不能丢,“多谢你,我有车。”
“得嘞,您常来玩。”
我伸手试了试雨势,一时片刻停不了,让蜥蜴接我自然方便,张世豪却添堵了,蟒蛇给我闭门羹他能不别扭吗。他岂是缩在壳子里的男人,徒增是非不划算。
耽搁久了,他也疑心,我压低帽檐,咬牙闯进雨幕。
纵贯东西的长街人烟稀疏,我来时车水马龙,短短半时辰,如同人间蒸发。
我正手足无措冒雨奔跑拦出租时,一柄黑伞罩在我头顶,刹那噼里啪啦的声响惊住了我,雨水顺着伞架飞溅,砸在距离我不远处的车门,硕大的白灯闪烁着,一簇银光将天地幻化为窄窄一线,我借着一丝亮看清打伞的是二力,那辆车也缓缓行驶,泊在咫尺之遥,一双不染纤尘的棕色皮鞋扣在淅淅沥沥的坑洼,裤管滴答一粒水珠,男人皱眉,不疾不徐的走向我。
警卫替他撑着一把伞,他居高临下俯瞰狼狈的我,暗哑清朗的嗓音贯穿大雨,贯穿猎猎劲风摧残的梧桐叶,刺激着我的耳膜,我的尊严。
“阿霖,这是你要的生活。”
我固执拧干淌水的裙摆,可无论我如何努力,它总是更快浸湿,像与我较劲,撕毁我的理智和冷静,我最不愿面对祖宗,却偏偏来的人是他。
我崩溃了。
我的骄矜,我的,顷刻坍塌。
我声嘶力竭的咆哮着,恼怒瞪着他,“沈良州,你高兴了,满意了吗?你咄咄逼人,张世豪被你们联合驱赶退无可退,弹尽粮绝。我今日的一切,不是拜你们所赐吗?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在东北位高权重,我的消息,听得还少吗?你大肆周折,是想亲手取他的首级吗?”
祖宗脱掉西装,弯腰披在我肩膀,“张世豪躲得很巧妙,我派出的人马境内一无所获,我不亲自目睹,怎知我曾疼爱呵护的女人,活得如此不快乐,阿霖。”
他站在伞下,犹如一樽藐视众生的神祗,“无权无势的日子,不适合你,你已经过不下去。小喽啰也敢轻贱你,欺辱你,跟我回哈尔滨,我帮你铲除一干二净。尊贵,风光,荣耀,钱财,声势,应有尽有,我可以捧在你怀中。”
他停顿数秒,“我渴望的,我全部得到了。从今以后,再不会有其他女人分食你的宠爱。”
我趴在湿漉漉的砖石,痴痴哭着笑着,咸咸的泪与雨露混合,凄荒糜烂。
多动听的情话。
比这世间的诱饵都美不胜收。
迟了。
我爱上祖宗时,他凉薄至极,花朵一般婀娜的欢颜,开一年,五年,十年。我湮没其中,爱得肝肠寸断。
这张面孔,陈旧,复杂,阴谋迭起,笑里藏刀。
他是我的信仰,我的追逐,我的酣梦。
我歇斯底里的掠夺,挽留。
我忘乎所以的斗争,攻克。
我盼着独占。
回首风月纠缠,万念俱灰。
漫长的时光。
一千六百个,我爱着他,眷恋着他,思念着他,憎恨遗忘他的日夜。那些不予人知,晶莹剔透的少女怀春的情意,终是泯灭了。
我奋力蠕动着,挣扎到他脚下,“你想怎样。”
两柄伞融合,雨水划出一道唯美的弧度,淋湿我的发丝,滑下我苍白的面庞,他字字珠玑,“我想怎样不重要,是你怎样做最正确。”
290 小五,你走吧
他英俊勃发的轮廓,深邃清朗的面庞,倒映在我混沌的视线,仿佛锋锐的银针,刺着我的五脏六腑。
芝兰玉树风华倜傥,竟是道貌岸然。
他虚伪辗转花丛,故作风流纨绔,他的雄心霸志,他的野蛮狡诈,藏得如此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骗了睡在枕边七百夜的我,骗了对他一腔真情,一腔忠勇的我。
我嗤笑,“”
他毫无金玉修饰的干净的手指,拂过我眉尾细细密密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