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我的霎那,整个人都是一抖。
她嗓音含着惊慌与微不可察的得意,并不是抗拒被我撞破,“你回来这么早。”
我眸子一眯。
她倒背的右腕磕了墙壁,砸痛了筋脉,她黛眉一蹙,仍不甘脱手,死死捏着张世豪的皮带。
皮带寸步不离裤子,什么情形解裤子,月朗星稀的深夜,蒋璐是明目张胆的引我遐思。
秃头的烟从齿缝坠落,他也出乎意料,“蒋小姐。”
她果然不是善茬,骨子里的歹毒,蛰伏了数月,被不甘的冷落与我的打压迅猛激发,阴招出得我措手不及。
“程小姐,我为豪哥做事,也是他的马子。你不痛快的,冲我来就是。”
我面不改色凝视她,仿佛第一秒便识破她的楚楚可怜深明大义何等虚伪,如同观戏一般,饶有滋味的配合她,我有多无动于衷,蒋璐就有多难堪。
“哪位是程小姐?”我分辨不明喜怒的腔调截断她,“澳门只有劳恩。在其位谋其事,拎得清身份,不要越俎代庖,也不要不懂天高地厚,收敛锋芒臣服于人是生存法则,愿蒋小姐悉知。张世豪虽然不是饥不择食的男人,马子嘛,我从不否认,我是识大体的。”
我的咄咄逼人,噎得她哑口无言,她装弱势博同情,把我夹在善妒狭隘的位置,她就要硬着头皮走到底,半途而废了,秃头不瞎,坐实了连张世豪也欺诈的名头,她滚得会更快些。
“程小姐,你不看不惯我,不喜欢我来,我晓得。”
我不躲不闪,“蒋小姐还真晓对了。”我挥着方帕拂空气,嫌恶至极,“我腻歪你。”
她略耸动肩膀,“王不见王,我们同做豪哥马子,你不容我,想独占。这念头,鲁曼和陈庄,都萌生过。”
我脸色倏地阴鸷,“你是诅咒我,也步她们的后尘吗?”
我卖力气和大B哥斗智斗勇,在水深火热里走了一遭,这副场面我本就忍无可忍,蒋璐勾起了我的怒火,我二话不说上前甩了她一巴掌,即便清楚她在等我动手,男人的怜悯和同情,是不得情爱的女人垂死挣扎奋力一搏的砝码。
掌心刮过皮囊,脆声落下的刹那,张世豪也从那扇门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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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戏开锣,蒋璐的眼泪仿佛四月的春雨,坠得不疾不徐,用量刚好,泫而欲泣挂在眼尾,我见犹怜的孱弱,而脸色凌厉不善的我衬托中,愈发的娇纵可憎。
“豪哥。”
她唤了一声,将我打的巴掌印从凌乱的发丝里拨出,似遮不遮,倒像是引诱别人察觉。
张世豪系着衬衫纽扣,他目光掠过那块红痕,拧眉问玄关处愣住的秃头,“怎么回事。”
秃头掐灭烟蒂,他看了看我,又看蒋璐,咽了口唾沫,欲言又止。我和蒋璐的头一回碰撞,分量孰轻孰重,他们捏不准,不愿惹口舌之祸,我不为难他隐瞒,我也无须,我戾气不减,抬腕观赏着新做的金粉色指甲,“她说话不中听,拿我比作死人,恰逢我皮痒了,正寻地方蹭蹭。她送上门供我发泄,我成全她的别有居心,不是各得其所吗?”
我吹拂着透色的甲缝,嫌光线暗淡,催促秃头打开壁灯,一霎灯火通明,蒋璐下意识蜷缩四肢,佝偻成一副受尽欺凌的委屈相,我心知肚明嗤笑,张世豪面无表情从我身上转移视线,朝地砖蹲坐的她伸手,蒋璐含在瞳孔的泪滴,倏而滚落,缓缓流泻过腮颊,她搭在他掌心,任由他拉拽自己站起。
张世豪眉目窥不明喜怒,指腹擦拭她淌下的泪痕,“打疼了。”
她啜泣着,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