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局面,沈国安腹背受敌,亲儿子都在算计他,他哪有反败为胜的余地,作为他的情妇,我的下场是什么?”
她慌不择路,握着汗涔涔的拳头,镇定的表象终于渗透一丝皲裂,“他监禁,三太太和我亦是阶下囚,他垮台,我一无所获。不怕外虎,怕内鬼。关彦庭的能耐,担得起虎,沈良州不单单是内鬼了,他是控制小鬼的阎王,珠联璧合,沈国安脱险无望。”
我死寂似一潭毫无涟漪的水,注视着包厢内对峙的两个男人,没回应齐琪,她等了片刻,如梦初醒这盘局的走势何止她迷惘,参与其中制定棋路的我尚且不清楚,任何结果,不论好坏,我给不了。
她沉默抵达206门口,点了一支烟。
张猛代替侍者端上龙井茶,关彦庭让他退下,他不疾不徐嗅着茶香,“沈检察长绝非约我吃茶这么简单。你我的关系,恐怕不到相见甚欢的地步。”
壶里的水咕咚熬着,嗡嗡的汽笛响从壶嘴逸散,衬得包厢里形容不出的诡异险恶。
“关参谋长是聪明人,我也不必拐弯抹角。沈国安正国级板上钉钉,关参谋长大抵有耳闻,他调任中央,第一个查办的是谁。”
关彦庭勾唇淡笑,“自然是我。”
他偏头打量祖宗,半玩笑半真,“沈检察长要搭把手吗。”
祖宗喝了口茶,“关参谋长也不是逆来顺受的软柿子。沈国安暂时压你是不假,你未必无还击的办法。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两败俱伤,是不睿智,也冒险的一招。你在预备更好的对策。”
关彦庭沉思了几秒,他笑说,“沈检察长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什么也瞒不过你,我如今的确逼在一个死循环里,进退两难。”
我听到他卖惨,基本断定关彦庭没打算真心结盟,他满口荒唐的虚与委蛇,倒像是刨坑借力打力,通过祖宗的手顺理成章铲除沈国安。父子相残的戏码,宏观说,是大义灭亲,捍卫正义,微观说,是六亲不认,道德沦丧,祖宗背负弑父的枷锁骂名,他即便赢了战役,也输了声誉,同僚视他为洪水猛兽,中央对忘恩负义之徒也不会重用,他谋划收降东北,做第二个沈国安的版图,稍不留意,迈错半步,极大概率功亏一篑。
真正不费吹灰之力一网打尽的渔翁,是谁呢。
唱空城计的关彦庭。
祖宗捏着茶盖拂动水面,“我有一计可行。”
关彦庭正巴不得他开门见山,他接茬得格外痛快,“沈检察长但说无妨。”
“黑龙江省委班子,秘书部的邹秘书长是关参谋长网罗的心腹,对吗。”
祖宗戳破了关彦庭秘密进行的支脉,他必定掌握证据和线索,才堂而皇之的指明,关彦庭不置可否,不予回答。
祖宗泼掉在交谈中冷却的茶底,蓄满新茶,“周副秘书长半年前就已归降我。他对我的忠贞,远胜过邹秘书长,对你的不渝。”
关彦庭讶异挑眉,“沈检察长半年前就在部署大局了。”
祖宗探出一指,“再加半年。我一而再放水,自溃羽翼,将他捧得高高的,十次搏杀,我输他六次,既不多得虚假,也不少得生疑。养成了他自负狂妄,藐视我的烈性子。逮漏洞拔除他便轻而易举了。”
我指甲盖抠进墙壁,死死地勾着,若非这样,我早虚弱崩溃到摔翻在地。
祖宗竟然是面纱揭开最迟的那一个。
关彦庭闻言,他的神色平常许多,“沈检察长如此自信,张世豪没演戏给你看吗?东北第一土匪,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不错。我们对他把握不大,但沈国安,整个东三省,近水楼台占得先机无人超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