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们起得格外早,换了衬衫正装,张猛正在庭院恭候。
我们坐上车,驶向市中心的民政局,等一趟红绿灯交口,一言未发的关彦庭开口问我,“听说你解决了兰黛俱乐部的老鸨。”
我有数这事隐瞒不了他,关彦庭在东北,算得上手眼通天,只是他藏得深,寻常人无知无觉罢了。
“她是沈国安的间谍,我刚调查清楚。”
他揉捏着太阳穴,“留与不留,你做主。我会善后。”
我没吭声。
车经过漫长的颠簸停泊在停在民政局外的空地,张猛熄了火,坐在驾驶位接电话,我和关彦庭仿佛两尊雕塑,谁也未动,不可名状的尴尬与沉默。
他点了一支劲儿不大的黄鹤楼,摇下车窗,探出玻璃外,时不时吸食,
估摸拖了三五分钟,我们耐心都消耗殆尽,他指腹掐灭,“考虑好了吗。”
我攥着裙摆,朱蔻划过绸丝,险些割裂了一缕。
“关先生文武双全,品相皆优,怎么都是我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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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彦庭闷笑,俯身逼近我,炙热的薄唇挨着我耳朵,“关太太床上柔情万种,床下八面玲珑,牡丹花下死,我做鬼也风流,不是吗?”
我搭在膝盖的拳头,抵住他硬梆梆的坚实胸膛,媚眼如丝莞尔,“关先生和谁学的,油腔滑调没正形。”
他灵巧握住我手腕,“关太太,我的词典里,永远不会添注离异这一笔。”他饶有兴致把玩我无名指的戒指,那是他给我买的,素净的银圈镶嵌着不大不小的粉宝石,一枚两克拉的,七粒细钻,瑰丽不足,精美有余,“丧偶也不准。”
他像是提点我,任何意欲算计婚姻的花花肠子,是行不通的。落地生根,至死捆绑。
这桩东三省举世瞩目的军婚,也顺从不得我一时兴起。
我犹豫片刻,枕在他肩膀,“我的词典,和关先生是一家书店买的呢。”
张猛这一通电话接听了良久,他神情愈发凝重,倏而扭头递给关彦庭,“关首长,对方务必找您。”
关彦庭云淡风轻扫了一眼,“派头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