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散,可当这一日,预见了它的到来,像一碗热油蜡,割蚀了五脏六腑,有生之年,抵不住它的凶残。
我强制困住濒临爆发的崩溃,面不改色说,“张老板何必多问,你打碎我的安稳生活,就该遭报应。你是锱铢必较的人,我是有仇必报的人,我们碰到一起,原本天雷地火,玉石俱焚。”
悬崖峭壁的花,美却短寿。
以致那段风花雪月,江湖情长,被现实厮杀,尽数摧毁。
张世豪捧住我脑袋,在我错愕瞠目下,零点零一秒的时间他精准咬破了我的唇。
暴戾而痛恨。
慌乱无措中我脚尖踹在他的盆骨,他吻得极其激烈投入,毫无预料我来这一招,整个人退后,脊背撞击上坚实的车门,发出砰地一声巨响,他眼眶一点点泛起腥红,蒙在幽邃的瞳孔,像蓄满一滴血。
我张嘴急促喘息,逼仄的空间愈发狭窄窒息,我奋力擦拭他遗留的唾液和牙印,腥咸的血丝在唇齿间蔓延,我根本擦不掉,我嗅着铁锈味大哭,“你是疯子!”
张世豪压抑着情绪,命令阿炳放人,吧嗒脆响,车锁崩开,我连滚带爬翻了下去。
“程霖,这世上从无超脱我操控的意外。我不得不向你认输,你和那些女人都不同,你的心比我更捂不热。”
他升起玻璃,茶色挡板遮掩了他无喜无怒的侧面,“你说得对,亡命之徒,明日不保。我毕生遗憾不过一个你。”
他撂下这一句,汽车扬长而去,闪烁的霓虹深处,光与影交织如幻,阑珊的夜雾吞噬了早已虚无的车尾。
我麻木跌坐在路旁的花坛,毛茸茸的松针树扎进皮肉,我似是感觉不到疼,失魂落魄望着另一条路口匆匆赶来的张猛。
他眯眼凝视张世豪消失的方向,在辨认确定,过程持续了十几秒,他只言片语未多说,搀扶我上了车。
“夫人。春月楼的餐厅主管半小时前找我,说您醉酒,在客房休息,吩咐我上楼,我寻遍一层客房未见您,才知有人调虎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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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疲惫揉捏着太阳穴,“餐厅主管是道上的人吧。”
春月楼在黑龙江知名度甚高,因此达官显贵络绎不绝,不出意外,黑道的眼线占据了半壁江山,所以张世豪才轻而易举得手。
张猛左打方向盘,并入主干道的车流,“挟持夫人的,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