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肩膀一抖,皱眉反驳,“我不需要碰瓷,是我的错,我不赖账。”
蹲着的司机直起腰汇报了句,“文团长,好像是关参谋长的新夫人。”
文团长三字,震惊得我瞬间抬头,文晟也明显猝不及防,我们四目相视,他下巴的肌肉细微抽搐,“是你?”
他居高临下俯视我良久,竟没有冷嘲热讽嗤之以鼻,反而弯腰朝我摊平右手,“去医院吗?”
天下果真没有永恒的仇敌,祖宗不再包养我,我也威胁不了文娴,连他都对我仁慈和善不少。
我记仇,视若无睹自顾自爬着,“没大碍,不耽搁文团长视察。”
我好不容易站稳,后方凑巧传来张世豪含笑的声音,“文团长,赴宴迟了,堵这里潇洒吗。”
文晟掸了掸左胸镶嵌在军装的勋章,“冯书记送张老板的一番心意,巴结的绿叶不缺,我懒理热闹。”
张世豪视线定格我身上,语气半真半假,“关参谋长委托我照料独自出席的关太太,奈何她对我偏见颇深,话不投机,不听话跑了。”
“关彦庭托你照料?”
张世豪把玩扳指,胡言乱语编得麻溜,“算是。”
文晟意味深长瞥向我,“那不打扰了。”
张世豪似笑非笑和他点头,“告辞。”
司机拉开车门,吉普和我擦肩而过,等车彻底拐出主干道,张世豪二话不说,一把将我扣在他怀中。
我大吼大叫骂他,可惜男人女人体力的悬殊,张世豪几乎不受影响,倒是我闹了一通累得虚脱,他不费力扛着我扔进了车里。
他反锁我这边的门,不管不顾我斯文形象尽失的乱糟糟的头发和衣衫,“程霖,文晟在风月场口碑,吃肉不吐核,在他的字典里,不存在不能碰的女人,妹婿的马子,操了不够爽吗,嗯?”
他的警告使我冷静了,我侧头质问,“张老板哪只眼瞎了,文晟鲁莽,但不蠢。”
他握拳支着额头,英俊好看的眼窝里流泻一汪媲美月色的清幽,他溢出一丝嗤笑,与其说笑,不如说想吓哭谁,“小五。你是很聪明的女人,懂得广泛撒网,懂得吊男人胃口,更懂得何时埋种、收线、丰收最妙。寻常女人得手其中一只猎物,沾沾自喜撤得干干脆脆,而你,保留无限余地,所以这条路一败涂地的女人永不会有你。”
他捏住我下颔,往中间聚拢,皱成一只包子,享受着蹂躏的快感,他距离我如此之近,近到对彼此的脸触手可及,近到我们的呼吸纠缠一起,“我或许庆幸,你暂时不属于我,否则你招蜂引蝶,我会无数次动杀心。保不齐哪一次,真的毁了你。我又要懊恼自己太狠。”
他流连不舍抚摸我的眼角,“也或许愤怒,你的现在不属于我。这场游戏由我起始,你凭什么擅自叫停。”
他话音刚落,唇齿凝着半分邪笑,“我的小五,贪玩胡闹,喜欢给我找不痛快。”
我一缕乌亮的发丝缠绕在他手腕,勾住了表盘,我想拔出,可牵一发而动全身,那是不能承受之痛。
“有人说,你很快垮台。”
我顿了顿,表达不够明朗,又补充说,“这一年半载的光景,功败垂成浮出水面,你不会赢。”
他淡淡嗯,无波无澜,“谁告诉你。”
我不知她姓名,冥思苦想回忆,倒像一场荒唐的大梦。
我只得荒谬拯救荒唐,“命数因果。”
张世豪将发丝掠过鬓角,别到耳后,“我不信因果轮回。因我而亡的冤魂那么多,我仍旧安然无恙。”
他周身沸腾着阴煞的匪气,仿佛一副匕首架在脖子上,也敢和砍他的屠夫叫号子。
张世豪的野,融进骨血,至死方休,张世豪的痞,淬入筋脉,难以剥解,他永远改不掉他的放肆和狂妄。
“关太太盼着那一天吗。”
我心口涩痛,一股剧烈的酸胀来势汹汹袭击了我,我一早我心知肚明,乔四倒了,河北强子倒了,杨馒头倒了,接二连三的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