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2 / 2)

我愈发抖动,根本止息不了,他牢牢抱住我,安抚我的癫痫,“程霖,我尽力满足你,但我不是神,我受制于中央和省委的监督,东北任何事我可以强行做主,可太有失公允,我也站不稳。”

他顿了数秒,“我倘若倒了,你的避风港在哪里。”

“我从没亲口说,要你保北码头。”

我直勾勾望着他锁骨第一颗纽扣,“是你,妥协了沈国安。”

他给我顺气的手僵在我脊骨,皱眉问,“你这样想我?”

我说难道不是吗?

我们四目相视,他一丝识破的局促皆无,张猛默不作声解了锁,外面天下大乱,关彦庭无暇顾及我怀疑他的清白,他弓腰下车,我也慌里慌张的追出去。

飒飒海风中风雅独立的张世豪单腿踩在石墩,泊船的缆绳笼罩住他清瘦欣长的身躯,他慢条斯理点燃一支烟,轻抬下巴吞吐着,不慌不乱的气度,我心里咯噔一跳。

似曾相识。

弄堂87号,包围吉林港,张世豪也是开始处于劣势,后半段力挽狂澜,祖宗反遭算计,像极了…此时。

我胡思乱想的功夫,直觉一束凌厉火辣的眼神侵袭着我,本能循着源头寻觅,情不自禁迎上张世豪的目光,惊鸿一瞥,他率先转移,恍若陌生人。

大批条子前赴后继的蜂拥涌进货舱,整个码头嘈杂中透着濒危的诡异,几十分钟的漫长等待,频频亮灯的扫描仪沉寂无声,报警器半声都未响过,货轮翻了个底朝天,垫底的工业制造棉也被枪头戳得一团淤烂,一无所获。

势在必得的祖宗察觉了不对劲,他急促不安绕着船头转了两圈,定在影影绰绰摇摆的甲板,情绪前所未有如这般难以平复。

搜查结束,市检察院的领队熄灭了手电筒,他抵达祖宗跟前,凝重摇头,“是皮具和红木,装满两艘货轮。有白粉洒落的迹象,可没有一包完整像样的实物作证据。不出意外,毒品两小时前出港,在东北边境卸货,哈尔滨东郊仓库,张世豪有底盘,折返途中,他聚敛一堆掩人耳目的材料,虚晃一枪,咱追着这批货,毒品不止顺利出境,恐怕驶出很远了。”

祖宗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唇,“确定这两艘?”

“除了SH打头的,其他是咱们熟识客商旗下的货船,绝不可能替张世豪打掩护,趟浑水。”

祖宗闭了闭眼,他垂在裤缝的手不着痕迹握拳,张世豪擦拭着崭新的表盘,对刚才惊心动魄的堵截似乎余韵未消,意犹未尽说,“沈检察长联手关参谋长,意图故技重施,再度按死我吗?”

他没有劫后余生的坦然波动,像是自始至终被冤枉的受害者,莫说破绽,连喜怒都无迹可寻。

关彦庭戴着军帽,压低的帽檐隐匿上半张脸,投下斑驳的剪影,他笑说张老板怎地把我牵扯进来,我只是受沈书记托付,巡视一番罢了。

他撇得干干净净,甚至担忧张世豪反咬,拉沈国安垫背,张猛握着对讲机做了万全准备,一旦西码头翻船,矛头立刻转向北码头,好歹崩塌一个,一黑一白两虎方能松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