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1 / 2)

“自由自在,是觉得很好。可世上的食物不尝一尝,怎知晓它味道喜欢与否,关太太让我食髓知味。”

我红着脸呸,万种风情狠狠将他一推,“油嘴滑舌,哄别人去吧,休想骗我。”

他大笑了几声,小厮领着他先行一步,我将赠送三姨太的礼物递给管家,他接过邀请我入会客厅,“关首长和太太伉俪情深,百闻不如一见。”

“哦?”我笑眯眯问许多人议论吗。

他怕我多想,急忙解释说夸赞关首长刚正不阿,夫人聪慧玲珑。

我跟着管家穿梭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梅子树开得格外茂盛,沈府栽植了几株绿梅,年底初开,花团碧绿,1月由浓转淡,目之所及苍翠芬芳,皎白的花蕊像落满了霜雪,我随手摘下一朵卡在耳畔,抬脚跨过高高的朱门槛,“沈书记可还康泰?”

“承蒙关太太记挂,康泰。”

我踌躇半晌,“沈检察长,今日也在?”

他仰头瞧了瞧天色,“刚傍晚,沈检察长极少回这么早,怎么也要入夜了。关太太找他有事?”

我没由来一阵窘迫,强颜欢笑说替彦庭问,他们年纪相仿,很有话题聊。

“沈书记和关首长也是同路人,勤政爱民,鞠躬尽瘁,虎父无犬子。”

“当然。”

我表面附和,心里冷笑,沈国安执政数十年,铁爪子搜刮得东北鸡毛不剩,昔年我走穴的赌场,不少富商背地里骂他是当代和珅,憋着篡位的歹心,他一旦升任中央,七个正国级必有他一席之地,至高权力的诱惑,是官僚主义的香饽饽,唾手可得的东西,只会让残暴的土皇帝变本加厉。

男人女人扎根社会的法则,不狠,站不稳。

管家掀开一帘竹木屏风,徐徐熏香溢散,灯火幽幽,我弯腰迈进,“沈书记忠孝两全,无愧中央,无愧子民,这一点值得彦庭学习。”我

“哪里,关参谋长的口碑,在军政机关很受认可。中央的批文敲定,他便是历任常委候补委员最年轻一位,想来无须多久,他的军功扶正绰绰有余。”

我剥掉手腕佩戴的翡翠镯子,塞他口袋里,“彦庭年轻,政治方面难免有疏忽,有劳管家在沈书记面前美言,我拜托您了。”

他连连推辞,“这怎么好,关太太折煞我了。”

我手指不动声色一勾,镯子滑进里面,他也就势收下,“关太太放心,关参谋长胸怀大志,前途似锦。”

我含笑点头,“借管家吉言。”

他示意我落座,转身进茶室烹龙井,我哪里坐得住,关彦庭那头水深火热,我也辗转难安。

我小范围在原地挪动着,沈国安爱玉,会客厅的装饰要么是汉白玉,要么是和田玉,打磨得精细圆润,极好的货色,我托举在灯光下心不在焉的把玩,眼神机敏瞟四周,一桩桩一件件的陈设富贵奢华,几乎把贪污摆在明面,东北虎沈国安,从政生涯就没一个管得了他的人,他放肆惯了。

抛开这些没什么诡异之处,倒是鼎炉内燃烧的香料,味道极其熟悉,我似曾相识,确定在哪里闻到过,只一次半次,绝不是年常日久。

我循着香味逼近,小心翼翼拧开炉盖,手蜷缩朝鼻孔拢了拢青烟,胡林绑架我那一次,焚烧得正是这味香饵,我与陈庄几番会面交锋,她似乎也熏了这味香。

香隐隐约约的,渗透着朱医生熬药时,藏红花的气息。

沈国安不用檀香安神,去哪儿淘换到这些不入流的下三滥香,不奇怪吗?他在客厅无所顾忌点着,不诡异吗?我百思不得其解,蹙眉正想倒出一点藏好,找米兰验验货,身后离地一丈的楼梯口忽然传来一道略浑厚苍老的男音,“关夫人。是我招待不周吗?”

我吓得手一缩,险些摔了鼎炉,我飞快适应突发状况,故作镇定盖住香炉,若无其事扭头,数米开外的沈国安穿着一套宽松的深色居家服,与关彦庭立在台阶上,他慈眉善目的假象之下,藏匿着凶险阴毒的真面目。

那是大奸大恶,是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