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彦庭是一座巍峨的山,他撑在我头顶,抵挡千军万马,风云变幻,他是很好的归宿,可起始于交易的姻缘,交付肉体,至少现在,还不能。
我一次次赌注,一次次对男人失策,我已经输不起了。
我最大的利用价值,最诱惑力的筹码,对关彦庭而言,何尝不是他没得到呢?
这一夜我睡得出奇甜熟,早晨保姆进卧房叫我时,我才发觉过了九点钟,我匆忙洗漱下楼,关彦庭端坐在餐桌旁用餐,他吃香很斯文,丝毫不像部队雷厉风行那般,碗筷几乎不发出响动,他听见脚步柔声问了句醒了?
他语气一如既往温和,未因昨晚的不欢而散有半点落寞和反常,我自然乐见其成,跑过去从背后攀住他肩膀,笑着吻他发顶,说不出的娇憨明媚,“你睡书房了?”
他握住我的手,“关太太说了什么梦话,还记得吗?”
我一怔,他笑得有趣,“美人在侧,吃不到嘴,还睡书房岂不是太亏了。”
我恍惚想起,天蒙蒙亮五六点的时候,床畔似有微弱的顷刻塌陷,我当是做梦了,原来真是他。
我摩挲他耳垂,风骚逗弄他,“怎么不抱着我睡。”
他闷笑,“关太太肯吗?”
“关先生不试试,怎知我还拒绝呢?”
“关太太言下之意,许我慢慢来,对吗?”
我莞尔一笑,坐在他旁边,抓起一只蛋清大口咬,“关先生怎样觉得,便是怎样,夫唱妇随的道理,我懂呢。”
我和他打趣了好半晌,才看到客厅沙发有一个男子,背对我翻阅着文件,我立马收敛,规规矩矩坐直。
他挑拣了其中两张重要信函,疾步走到餐厅,毕恭毕敬向我打了招呼,我回他一笑,定睛认出他是宴会送关彦庭离开酒店的市局副处,也是他受委托,围剿张世豪的西码头出货。
我右手五指差点掰断了筷子。
“关首长,如您猜测,沈检察长和张世豪都按兵不动,西北码头一夜风平浪静,货物亦不见踪影。”
男人面露钦佩之色,“关首长,您真是料事如神啊。”
关彦庭抽了两张纸巾拭口,似笑非笑问,“这就神了吗。”
“这还不够吗?”男人不可思议,“他们是什么人物,猜中他们棋路的寥寥无几,关首长有这份大智慧,平定东北立汗马功劳,得中央赏识,指日可待了。”
关彦庭抬眸,瞥了他一眼,“在东北,在中央,不同用武之地,我爱民之心,敬畏军装之情,都是不变的。”
男人自知失言,连声称是。
“张世豪和沈良州,今晚必定出货,他们越是推辞一日,货物的棘手程度,危机四伏的局势,越是加码一重,他们不止要防御我们,还要抵抗对方。”
男人询问是否做些什么准备。
关彦庭胸有成竹笑,“会有人找我们的。昨夜我拜访沈国安,想顺水推舟卖他面子,他却晾了我两个时辰,我笃定他今天必会吩咐他的亲信登门致歉。”
男人大吃一惊,“他若是开口胁迫您高抬贵手,这事便麻烦了。军区的文团长,上上下下疏通了不少关系,一门心思升任中将,您已是绞尽脑汁拖延,沈书记再施压,咱是不是无路可走了。”
关彦庭捻了捻指甲沾染的汤汁,了然于心的沉稳,“如今的主动权,可不在他手里。”
沈国安奔中央的迫切心情,急红了一双眼,整顿贪腐是他提倡的,为此得罪许多官僚,虽说都不如他官位高,抱团扇黑砖,扇在了祖宗头上,他做黑生意,难免露马脚,挨了几分拖累,而沈国安也被儿子横跨东北黑白两道的野心勃勃牵扯在旋涡中拔不出,当下关头,关彦庭十分有利。
事实证明他猜测得不错,沈国安的亲信,省委的秘书会总秘书长,当天傍晚抵达军区,邀请关彦庭携带新夫人登门做客,沈书记要亲自谢罪昨夜的怠慢。
保姆挂断这通电话,大概告知了我,随后搀扶我去更衣室换装,我一边梳发,一边问她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