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的女人,就该找同样冷血的男人相互取暖。程小姐嫁给我,时间能证明,一定是正确的选择。”
这是我们同居后,关彦庭第一次如当初那样称呼我。
“虚情假意是交易,认真试一试也是交易。为什么不是后者。”
我浑浑噩噩地问他怎样试。
他倾压得更低,舌尖挑开蕾丝肩带,覆住了一点娇红,含糊不清的声音裹着促狭,“关太太试过,会喜欢的。”
我只以为,张世豪的技巧和风流堪称男人之最,我也以为,祖宗阅女无数,他的经验是床上练出来的,他深知某个点该怎样做,无论是虐待,是温柔,无一例外,让女人醉生梦死。而关彦庭,他是纯粹的,纯粹得我羞于启齿,恐慌面对他的澄澈。
我错了。
性中沉沦的男人,都是野兽。
是渴望征服草原,征服海洋,征服山川的野兽。
他折磨得我燥热难耐,耳根一片绯红,粗糙滚烫的大掌沿着我腿根缓缓上移,他隔着内衣触摸隐秘地带时,我猛地一激灵,粗喘着让他等一下。
他顿时停了所有攻占。
他悬浮我上方,额头凝结着硕大的汗滴,恰如融化的阳春白雪,潺潺缱绻,正巧沉在我眉心。
我无法直视他,合拢眼睛逃避,“身子不很方便,我算错了日子。”
他淡淡嗯,“是吗。”
他怀疑的腔调让我明白,他仅仅是不戳穿,不代表全然无知,给我留有三分颜面,也给自己一个台阶,我们衣衫不整的相拥,本就该天雷地火忘乎所以,情欲无须理由,无关一切,它是不能克制的,不能中断的。
我拉扯着他全部崩开的纽扣,“要不…”
“我没有摸到你不方便。”关彦庭食指压住我嘴唇,利落打断,“关太太不肯,我等得起。这么美好的事,你情我愿才有滋味。”
他抖开一条压得遍布褶皱的薄毛毯,将我密不透风的包裹,在我眼角落了一吻,“好了,我不强迫你。但下一次,我不会半途终止。”
他迅速抽离我,拿起散落地板的衣裤,绕过茶几,直奔二楼,不多时独立浴室发出哗哗的冲水声,那一点嘈杂衬得客厅蓦地空空荡荡,我紧绷的情绪终究没有抑住,泪意崩垮在凌晨四点悠长的钟声里,我扣住唇瓣,遏制哭声从牙齿间泄露。无力坠下墙根,跪坐在角落,费了好大劲从杀死我的巨大漩涡里挣脱。
我捂着跌宕颠沛的五脏六腑,一遍遍告诫自己,是我找关彦庭开始这场交易,交易里的每一样,都没有拒绝余地,只有让彼此满意,才能合作愉快,这是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有黄金和权势的人,制定所有法则。
可为什么,心里这么疼,疼得好像被一层层剥开,捣碎筋脉,扒皮蚀骨,放在烧得沸腾的油锅里煎炸,难受得下一秒便会死掉。
我做不到。
我没法说服自己,我曾无爱偷欢,也曾情海堕落,当所有欲念都尝试过,我的疯狂戛然而止。